湾流G650如同暗夜中的鹰隼,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苏黎世机场。
没有通知任何人,陆承渊只带着周铭,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径直驶向沐晚晴下榻的疗养院。
车内气压低得骇人。
陆承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寒气,昭示着他内心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周铭坐在副驾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能感觉到身后老板那压抑的、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怒火,这怒火中,还夹杂着一丝他从未在陆承渊身上感受到过的……近乎悲伤的气息。
“陆总,到了。”车子在疗养院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
他侧头,瞥了周铭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半个字,你也给我滚。”
周铭心头一凛,立刻垂首:“是,我明白。”他看着陆承渊决绝的背影,只能在心底默默为那位尚不知风暴将至的陆太太叹了口气。
陆承渊没有去沐晚晴居住的套房,而是根据周铭之前初步调查的线索,直接走向疗养院后方一栋相对独立、被临时租用为商务中心的小楼。
越是接近,他心中的害怕与怒火就越是炽盛。
他害怕她真的不爱自己。
他怒火她所谓的“休养”,就是在背着他,偷偷经营她自己的事业?
他推开虚掩的会议室门,里面的景象,瞬间点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沐晚晴正站在一块白板前,上面写满了复杂的投资模型和市场分析数据。
她穿着合身的职业套装,虽然小腹尚不明显,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之前病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眼神专注,神采飞扬,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似乎在与人进行视频会议,流利的英语清晰地传来,阐述着某个项目的核心价值。
这一刻,陆承渊心中所有的怀疑、那些照片带来的刺痛、梦魇与下下签的不祥预感,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砰”的一声巨响,他猛地踹开了门,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视频会议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沐晚晴惊愕地回头,当看到门口那个如同地狱修罗般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骤然收缩。
“承……承渊?”她下意识地合上电脑,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慌,“你怎么……”
陆承渊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裂的冰面上,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死死钉在沐晚晴脸上。
他一把挥开白板前的支架,模型数据散落一地。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被彻底背叛的痛楚与难以置信的愤怒:
“沐晚晴……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沐晚晴倒吸一口冷气,但更痛的是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憎恶。
她用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心底一片冰凉,却倔强地不肯示弱。
她猛地抬起被他攥住的那只手,无名指上那枚Graff黄钻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芒。
“我是谁?”她声音微颤,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是你陆承渊名正言顺的陆太太!这戒指,不是你亲手给我戴上的吗?!”
“陆太太?”
陆承渊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他猛地甩开她的手,指着她护着小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讥诮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贵公子式的冰冷,“呵……陆太太?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沐晚晴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陆承渊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语气愈发毒辣,将他这些日子压抑的猜忌尽数倾泻:“我还奇怪,怎么偏偏就是双胞胎?我陆家祖上三代,可都没有这个基因!”
他目光如刀,一字一顿地砸向她,“是不是沈聿怀的?你处心积虑非要来瑞士,就是为了这个?嗯?”
“疯子!陆承渊你真是个疯子!”沐晚晴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愤怒。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怀疑他们的孩子?
“我疯子?”陆承渊看着她涌出的泪水,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抽痛,但随即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
他冷笑,语气充满了轻蔑与掌控者的傲慢,“沐晚晴,你扪心自问,没有我陆承渊,没有陆太太这个头衔,你算什么?你眼前这一切,你身上穿的,你手上戴的,你站在这里所谓的‘事业’,哪一样不是靠我?!”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她最在意、也最脆弱的自尊:“脱离陆太太这个身份,你看看这苏黎世,整个上海谁看得起你沐晚晴一眼?!谁会在意你那些可笑的野心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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