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的突然造访,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沐晚晴看似规律的生活下激荡起汹涌的暗流。
但她并未让这情绪显露分毫,甚至没有主动去探寻那之后的含义。
她依旧去游泳,上法语课,逛画廊,只是更加低调,仿佛那日下午的短暂交锋从未发生。
她深知,对于陆承渊这种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过度的关注和试探只会引起反感和警惕。她需要表现得“宠辱不惊”,甚至“毫不在意”,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他的探究欲和……付出欲。
她在赌,赌他那日的亲自到来,意味着某种程度的“认可”和“标记”。
下一步,他必然会有所行动,而她,只需以最完美的姿态等待。
果然,一周后的傍晚,沐晚晴正在公寓里用B&O的音响播放着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手里翻阅着一本苏富比最新的拍卖图录时,那个熟悉的、没有存储却已刻入脑海的号码再次亮起。
周助理的声音依旧平稳专业,听不出任何情绪:“沐小姐,晚上好。陆先生明晚有一个私人行程,参加佳士得上海的一场小规模拍卖晚宴。陆先生询问,您是否方便作为他的女伴一同出席?”
不是命令,是“询问”。
不是“邀请”,是“是否方便”。
措辞极尽礼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底色。
沐晚晴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地撞击着。来了。而且是以“女伴”的身份。
这比她预想的“偶遇”或“简单陪同”又进了一大步。
她握着手机,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为难:“明晚吗?……佳士得的晚宴?”
她略微停顿,仿佛在快速翻阅脑中的日程表,“原本……是约了一位朋友讨论她画廊新展的策划案……”
她再次运用了以退为进的策略,暗示自己并非无所事事等待召唤,而是有自身的生活和事业圈。
电话那头的周助理沉默了一秒,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但他很快便专业地回应:“是的。如果沐小姐另有安排,我会如实回禀陆先生。”
“不不,”沐晚晴立刻接口,语气软化下来,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您误会了。画廊的事情可以改期。只是……这么突然,我怕准备不及,给陆董丢脸。”
她将担忧从“不想去”巧妙转化为“怕准备不好”,既接受了邀请,又示弱了一下,满足了对方可能存在的“主导欲”和“庇护欲”。
周助理的声音似乎缓和了一丝:“沐小姐请放心,着装要求是Black Tie。稍后我会将拍卖会的部分重点拍品资料发送到您的邮箱,供您参考。明晚七点,司机会准时到您楼下接您。”
“好的,麻烦周助理了。谢谢您。”沐晚晴温顺应下。
挂断电话,她放下那本拍卖图录,走到衣帽间。
Black Tie,佳士得晚宴……她需要一件足够压得住场,却又不能过于喧宾夺主的礼服。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一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上。
Balmain的复古款式,剪裁极佳,能完美勾勒身材,颜色沉稳高贵,丝绒材质在灯光下会流淌出低调奢华的光泽,搭配祖母绿珠宝会非常出彩。
既不会输给任何名媛,又符合“女伴”的身份。
第二天晚上七点整,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慕尚准时出现。
这一次,沐晚晴精心打扮过。
墨绿色丝绒长裙,同色系的Jimmy Choo手拿包,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颈间戴着一串品相极好的南洋白珠项链,耳畔是小小的钻石耳钉。
妆容精致却不浓艳,重点突出了她那双天然妩媚的眼睛和饱满的唇形。
她看起来像一颗被打磨得熠熠生辉的珍珠,温润,高贵,又暗藏锋芒。
车门打开,她微微一愣。
车内坐着的,是陆承渊。
他穿着一身Tom Ford的经典黑色塔士多礼服,白衬衫领口挺括,戴着黑色的领结,一丝不苟。
他似乎刚从工作中抽身,身上还带着一丝冷冽的商务气息,但礼服完美地中和了这种锐利,让他看起来像老派好莱坞电影中的绅士,成熟、英俊、气场迫人。
看到沐晚晴,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很准时。”
算是打了招呼,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陆董晚上好。”沐晚晴弯身坐进车内,姿态优雅,裙摆收拢得恰到好处。
车内空间弥漫着他身上清冽的乌木沉香,混合着皮革的味道。
车子平稳地驶出。
气氛有些沉默。
沐晚晴没有试图寻找话题,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窗外流淌的霓虹上,侧脸线条柔和安静。
“资料看了?”过了一会儿,陆承渊忽然开口,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iPad屏幕,上面似乎是一些财经新闻。
“看了一些。”沐晚晴转过头,轻声回答,语气不卑不亢,“重点看了那幅常玉的素描和小件青铜器,还有那组明清官窑瓷。珠宝部分也浏览了一下,这次的蓝宝品质很惊艳。”
她准确地说出了几个重点门类,显示她确实做了功课,并且有基本的鉴赏力。
陆承渊“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佳士得的拍卖晚宴设在外滩源一栋历史建筑内,安保森严,宾客寥寥,但每一位都非富即贵。
当陆承渊带着沐晚晴出现时,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不少目光。
沐晚晴能感觉到那些探究的视线,但她始终保持着温婉得体的微笑,微微落后陆承渊半步,姿态恭敬又不失亲密。
她不需要刻意表现自己,只需要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做一个合格的“点缀”,并在他偶尔与人寒暄时,给出恰到好处的回应。
拍卖厅不大,布置得如同私密的沙龙。他们被引到前排中间的位置落座。
侍者悄无声息地送上香槟。
拍卖开始,前面的几件拍品是珠宝和瓷器,竞价不算特别激烈,但成交价也足以令人咋舌。
陆承渊似乎兴趣缺缺,只在一枚估价不菲的Cartier古董胸针竞拍时,举了一次牌,但很快就在超过心理价位后放弃了,姿态随意,仿佛只是参与一下氛围。
沐晚晴安静地看着,学习着那些顶级藏家不动声色的竞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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