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的嘴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了这个词。
智能平台管理接口(IPMI)。
这,正是他之前,所猜测的那个,“带外管理”通道,所使用的底层协议。
它,就像是一条,隐藏在高速公路之下的、专门用来走维修车辆的秘密小路。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这个所谓的“物理隔离”机房,确实,存在着一个,可以绕开所有软件防火墙,从硬件层面,直接访问服务器的……后门。
徐涛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他还需要,确认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后门”,现在,是否处于“被使用”的状态?
他深吸一口气,立刻,在后台,无声地,激活了“衔尾蛇”系统的,最低级别的嗅探模式。
这张,由他亲手编织的、无形的大网,苏醒了。
无数个,潜伏在系统底层的监控探针,开始像最敏锐的猎犬一样,疯狂地,嗅探着那个,端口号为“623”的,异常连接。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徐涛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屏幕上,“衔尾蛇”系统反馈回来的结果,却让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那个IPMI端口,虽然一直存在。
但是,它,是静默的。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不间断的、最高精度的监控下,“衔尾蛇”,没有捕捉到,任何,通过这个端口,传入或传出的、实质性的数据指令。
它,就好像是一条,已经挖好了,但却没有通车的秘密隧道。
有数据包,在周期性地,确认隧道的“通畅”(心跳连接)。
但是,没有任何“车辆”(数据指令),在隧道里,行驶。
徐涛靠在椅子上,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他无法做出最终的判断。手里唯一的证据,就是一个“静默的后门”。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贸然的行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许久,他缓缓地,关闭了测试工具,将那份“完美”的网络测试报告,保存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拿给高翔和秦峰看。
他没有声张,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件事。然后,他收拾好东西,关闭了实验室的灯,回招待所休息去了。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徐涛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的。
他泡了一杯浓咖啡,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并没有立刻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调出“衔尾蛇”系统,进行他最重要的日常工作:复盘前一天晚上的所有底层数据日志。
日志文件,无比巨大,里面记录着从昨晚他离开,到今天早上他到来,这期间,服务器产生的、数以亿计的底层操作记录。
他写了一个简单的脚本,过滤掉了所有常规的、由系统自身维护所产生的“白噪音”信息。
屏幕上,数据流飞快地滚动着。
绝大部分,都是正常的系统心跳、时钟同步、和冗余备份记录。
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
徐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里,甚至感觉自己昨晚是不是有些太过敏感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在触摸板上,猛地顿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屏幕上的一行,刚刚闪过的数据。
他迅速,将日志,拖回到了那个位置。
那是一条,时间戳显示为凌晨02:17:43的记录。
一条,与周围数百万条“白噪音”记录,截然不同的、被“衔尾蛇”用红色高亮标记出来的……警报。
[WARN] Anomalous Handshake Request Detected.
Source IP: 10.0.0.1 (Internal_Mgmt_Console)
数据包,很小,只有32KB,小到,可以被任何常规的防火墙,都轻易地当成一次系统抖动而忽略。
连接时间,极短,只有213毫秒,短到,几乎无法被捕捉。
但是,“衔尾蛇”,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徐涛呆呆地,看着那行红色的警报。
昨晚那份短暂的、因为没有发现异常而产生的轻松感,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脊椎骨,直冲头顶的、冰冷的寒意。
那个隐藏的摄像头,不仅安装好了。
而且,就在他们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它,被悄悄地,打开过一次。
敌人,已经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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