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波士顿的城市灯火在查尔斯河上倒映出一条流光溢彩的璀璨银河。
位于市中心的高档酒店套房内,气氛却不像窗外的夜景那般轻松。这里是林浩团队的临时作战室,巨大的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帘遮蔽,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就在团队确认了暗网帖子的来源,气氛稍显放松之际,林浩的手机屏幕,在静音模式下,倏然亮起。
屏幕上,一个陌生的、由一串无序字符组成的ID,发来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消息内容只有一句话和一个地址:
“Lobby coffee bar, 10 minutes. Its urgent. Please e alone, or with people you absolutely trust.”(大堂咖啡吧,十分钟后见。事情紧急。请独自前来,或带上你绝对信任的人。)
—— K.S.
林浩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
K.S.,克劳斯·施密特。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手机递给了身边的陈默教授,同时对正在分析数据的徐涛说道:“徐涛,停一下,有新情况。”
陈默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便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徐涛也凑了过来,当他看到“K.S.”这个署名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克劳斯·施密特……”徐涛喃喃道,“老师,他之前在海报那里已经提醒过我们了,现在又紧急联系,恐怕事情有变。”
“他让我们带上‘绝对信任的人’。”林浩看向陈默,语气沉稳,“老师,我建议,我们三个一起下去。您负责把握大局,徐涛负责技术分析和现场存证,我去和他谈。”
“好。”陈默言简意赅地同意了。这个决策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展现了团队内部高度的默契和信任。
他们没有惊动正在休息的高翔和苏晓月,三人迅速离开了房间,乘坐电梯下楼。
酒店一楼的大堂咖啡吧,灯光昏暗,人影稀疏。
他们很快就在最角落的卡座里,找到了那个身影。
克劳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当他看到不止林浩一人,而是林浩、陈默、徐涛三人一同走来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份紧张不安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释然和钦佩。
他明白,这代表着对方团队内部,拥有着他所向往的那种、无需言说的绝对信任。
“陈教授,林博士。”克劳斯站起身,对陈默的到来表示了足够的尊敬。
“坐吧,克劳斯。”陈默示意他不必拘谨,三人随即落座。
“出什么事了?”林浩开门见山地问。
克劳斯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其中交织着愤怒、失望,以及一种理想被玷污后的痛苦。他将自己的手机推到桌子中央。
“看看这个。”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林浩、陈默、徐涛三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手机屏幕上。
那是一封加密邮件,附件名是:《Q&A_Strategy_for_Jiangbei_University_Report.docx》
(针对江北大学报告的问答策略.docx)
当克劳斯点开附件,那三条与暗网帖子如出一辙、却更加恶毒专业的“学术问题”出现在屏幕上时,连一向镇定的陈默,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寒意。
徐涛更是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联,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帮杂碎……原来的帖子只是开胃菜!”
克劳斯将下午无意中发现导师的阴谋,以及那句充满国家主义色彩的德语嘱托,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我终于明白了。”克劳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哈特曼教授的‘D-Program’(毁灭者计划)已经全面启动了。他不仅要在未来用专利绞杀你们,更要在此刻,在你们声望达到顶峰之前,就利用一场精心策划的‘学术围剿’,彻底摧毁你们的信誉!”
“他要让全世界都相信,你们的成果,只是一场来自中国的、不可信的骗局。”
咖啡吧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空气中,仿佛都能听到阴谋齿轮缓缓转动的、令人作呕的摩擦声。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陈默。他看着眼前这位冒着巨大风险传递情报的德国年轻人,缓缓地、郑重地说道:“克劳斯,我代表我们的团队,感谢你的正直和勇气。”
他的话语,给了内心备受煎熬的克劳斯一丝温暖和慰藉。
而林浩,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整个人已经迅速地冷静下来。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三条致命的问题,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燃烧起一股熊熊的战意。
“老师,徐涛,”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同伴,“这下,我们连对手明天会从哪个角度、用什么姿势开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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