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静得能听见铜板滚动的声响。陆坤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身后的掌柜们面面相觑——丰裕源是陆家死对头经营的产业!沈墨璃捧着算盘往前一步,青石板上的铜钱映着她月白的裙角:“三老爷若嫌亏,此刻便可按市价收回糙米。”她下巴朝粮车微扬,声音淬着冰,“一进一出,陆记工坊净赔二百两,您老稳赚八十两差价——够给十三行掌柜每人添顶新帽子。”
人群里不知谁先笑出声,接着哄笑如野火炸开。几个半大孩子捡起铜钱往陆坤脚边扔:“赚差价!老貔貅赚差价哟!”陆坤胡子乱颤,突然捂胸口踉跄两步,被掌柜们七手八脚扶住时,玉扳指在算盘上磕出脆响。
“好...好个算盘精!”他死死瞪着沈墨璃,又剜向陆子铭,“明日开祠堂!你这逆子...”
狠话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斩断。三骑玄衣快马分波劈浪般冲进长街,马蹄踏碎满地铜钱,为首者高举描金令牌:“锦衣卫办差!闲人退散!”玄色披风扫过翻倒的铜钱箱,一枚万历通宝“滴溜溜”滚到陆子铭脚边,正撞上他发烫的肋下。
人群潮水般退开,露出工坊门前一片狼藉。为首的锦衣卫翻身下马,绣春刀柄有意无意地磕在陆子铭肋下:“陆掌柜好手段。”那人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耳膜,“尸车运粮,万民伞开——骆大人有请,说是要讨教这‘往生米’的账本。”
陆子铭肋下剧痛炸开!密账烫得仿佛要熔穿皮肉。他抬眼看向沈墨璃,却见她按着额角退后半步,指缝间渗出细汗——城楼阴影里,更多玄色身影如鸦群静立,弓弩的寒光在垛口一闪而逝。
王婶的破伞“啪”地掉在地上。伞骨断裂处,露出半截卷得极细的桑皮纸,纸上“鹞”字朱砂未干——正是今晨米行伙计塞给她的货单,墨迹还混着粮仓的陈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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