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位淘汰制!”这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像惊雷一样在肃穆的祠堂里炸开!
“噗通!”一声闷响。掌管城西米铺、年纪最大的赵铁算盘赵掌柜,手一抖,一直捧在手里的那只宝贝紫砂小茶壶,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溅了一地。
赵掌柜本人,更是脸色煞白,捂着胸口,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过去!他身边的李瘦猴和王胖子赶紧扶住他,两人也是面无人色,看向陆子铭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末位淘汰? 这个词像一把冰冷的钢刀,悬在了他们这些自诩劳苦功高的老掌柜头顶!这小子……他疯了?!他怎么敢?!
陆子谦猛地站起身,指着陆子铭,气得手指都在哆嗦:“陆子铭!你放肆!祠堂重地,岂容你在此妖言惑众,危言耸听!什么淘汰?你想淘汰谁?!”
苟账房也慌了神,急声道:“六少爷!慎言!慎言啊!各位掌柜为陆家操劳半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能……”
陆老爷紧紧的盯着“重农抑商”四个大字,那捻动佛珠的手指都紧了几分,突然猛地一拍身边的茶几!“够了!”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电,先扫过惊魂未定、面如土色的老掌柜们,最后死死钉在祠堂中央那个身形单薄、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庶子身上。
祠堂里瞬间落针可闻,只剩下赵掌柜粗重惊恐的喘息声,以及地上那滩茶水慢慢洇开的、带着茶叶碎末的深色水迹,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陆子铭迎着父亲那审视、震惊、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的目光,腰杆挺得笔直。他清晰地看到,陆老爷捻动佛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
他知道,火候到了。
他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恳切”:
“父亲息怒。孩儿并非危言耸听,更非不敬各位叔伯。恰恰相反,正因心系陆家基业,忧虑家族前程,才不得不将这血淋淋的现实剖开。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今日之痛,是为了明日之生。请父亲明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面无人色的老掌柜,声音清晰而缓慢,如同宣判:
“若陆家米行再不变革,今日摔碎的,或许就不止是一只茶壶了。”
祠堂内,死一般的寂静。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斜斜地照在陆子铭身上,将他瘦削的身影拉得很长,也照亮了他身前那几张简陋却无比刺眼的“PPT”。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碎茶壶的土腥气,以及一种名为“恐慌”的、无声蔓延的东西。
陆老爷盯着那几张图,盯着那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儿子,久久不语。他捻动佛珠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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