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一旁的李虞候一直竖着耳朵,此刻见时机已到,忙凑上前半步,满脸堆笑。
“王太尉若真喜爱那宝甲,何须谈甚么买不买?若换作卑职是那徐宁,能得太尉青眼,自当亲手将宝甲奉至府上!此等宝物,唯有在太尉这般尊贵之人手中,才不算辱没了它,才是真正合乎身份哪!”
他说着,眼角余光却不住地瞟向一旁的高俅。
见这位顶头上司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心下更是得意,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李虞候这点刻意逢迎的心思,在王太尉这等久经官场的人精面前,自然昭然若揭。
可这番吹捧既抬高了王太尉,又暗合了高俅授意他讨好对方的意图,正好搔到了二人的痒处。
李虞候见初步奏效,声音压得更低,嗓音沙哑似毒蛇吐信。
“太尉您想,那杨志,原先不也是堂堂殿司制使官?如今却走投无路,只得街头卖刀。再说那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又如何?当初不也……”
端坐一旁的高俅听到此处,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这过于露骨的话。
接着目光微转,意味深长地看向王太尉,并不言语,只是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太尉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茶几,面显犹豫。
“不妥,不妥。林冲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这才过去多久?若再依样画葫芦,怕是……太不好看,容易惹人非议,授人以柄啊。”
“太尉您过虑了。此一时,彼一时。”
高俅端起茶盏,轻吹浮沫,呷了一口,见火候已到,这才慢条斯理道开口。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一旦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
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渐低,透着股阴冷的寒意。
“私藏甲胄,本就是国朝重罪。民间俗语说得好,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
话至此,他便收声不语,但其中的恶毒意味,已然淋漓尽致。
若是在徐宁家中,不止搜出那宝甲,再“意外”发现几副来历不明的甲胄呢?
到时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徐宁浑身是嘴,又能说得清什么?
谁又敢,谁又能替他辩白半句冤?一切尽在不言中。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角落兽炭炉里火烧得正旺发出的噼啪微响。
王太尉端着那盏温热的茶,目光在高俅平静的脸和李虞候谄媚的笑容间逡巡。
良久,他那略显浮肿的脸上,嘴角慢慢向上弯起,化作一抹心照不宣。
暖阁里熏香袅袅,温暖如春,却无端生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寥寥数语,轻描淡写之间。
金枪手徐宁,这位忠良的身家性命和世代前程,便被这几人轻易定了生死。
窗外,风雪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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