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襄阳城外的流民营地里,指尖捏着一把刚抽芽的稻种,泥土的湿气混着青草味钻进鼻腔。眼前这亩新开的荒地,是三天前二十多个流民一起开垦出来的,现在终于种上了我从钱塘带来的改良稻种——这稻种比南宋本地的品种早熟半个月,还耐贫瘠,要是能种成,至少能解决流民营一半的粮食问题。
“林长老,您快起来歇歇吧!” 一个穿着打补丁短褂的汉子跑过来,手里递过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半凉的米汤,“这地里的活有我们呢,您都蹲在这儿大半天了,腿都该麻了。”
这汉子叫王二,原是邓州的农户,蒙古人打过来时,他老婆孩子都没了,就剩他一个人逃到襄阳。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整天蔫头耷脑的,现在跟着开荒、种粮,眼里总算有了点光。
我接过碗,喝了口米汤,确实凉透了,但心里暖和。“没事,我再看看这芽儿,别让虫子给啃了。” 我指着稻种刚冒出来的嫩尖,“你们记着,每天早晚各浇一次水,水别太多,刚没过土就行,要是天热,中午再洒点水降温。”
王二连连点头,掏出个皱巴巴的纸本子,用炭笔一笔一划记着:“您放心,都记着呢!上次您教的堆肥法子,我们也试了,那肥堆都开始发热了,等稻子长到半尺高,正好能用上。”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挺感慨。襄阳保卫战打完后,城里城外多了上千流民,耶律齐帮主让我负责安置,我当时还犯愁——光管饭不行,得让他们有活干、能扎根,不然迟早还是要散。后来想起现代老家种水稻的法子,就从钱塘分舵调了些改良稻种,又教他们开荒、堆肥、选种,没想到才半个月,就有模有样了。
“对了,林长老,” 王二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流民营西边的帐篷,“昨天晚上有两个穿黑衣的人,在那边鬼鬼祟祟的,问我们有没有见过‘带符文的铜钵’,还说要是见到了,给十两银子呢!”
我心里一紧,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带符文的铜钵?不就是我怀里的青铜丐钵吗?难道蒙古人已经查到襄阳来了?还是净衣派的残余势力在找?
“他们长什么样?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我追问,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钢刀——这几天为了方便在流民营干活,我没穿丐帮长老的服饰,就穿了件普通的粗布衣服,腰间别了把短刀,看起来跟普通农户没两样。
王二挠了挠头,想了想说:“一个高个,一个矮个,都蒙着脸,说话口音怪怪的,不像是咱们襄阳这边的。没说自己是谁,就问了铜钵的事,见我们不知道,就走了。”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看来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净衣派,都没放弃找传功钵的线索,流民营人多眼杂,他们肯定是想从这些底层人嘴里套话。得赶紧让情报堂的人来查查,顺便提醒流民营的人,别跟陌生人搭话。
“王二,你跟营里的人说一声,要是再见到那两个黑衣人,或者其他问铜钵的人,别跟他们多说,赶紧来告诉我,或者找门口的丐帮弟子报信。” 我把碗递给王二,“这事儿别声张,免得引起恐慌。”
王二脸色一沉,赶紧点头:“您放心,我知道轻重!那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这就去跟大家说!” 说完,他拿着碗快步跑开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朝着流民营门口走去。门口有两个丐帮弟子在站岗,见我来了,赶紧行礼:“林长老!”
“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进出?比如蒙着脸、口音奇怪的?” 我问道。
左边那个叫小周的弟子想了想,说:“昨天傍晚有两个黑衣人想进来,说要找亲戚,我们让他们登记,他们不肯,还想硬闯,被我们拦住了,后来就走了。当时我们还觉得奇怪,现在听您这么一说,他们肯定有问题!”
“没错,就是他们。” 我点点头,“你们多留点心,再调两个弟子过来,加强巡逻,尤其是晚上,别让可疑人员靠近流民营。我现在去情报堂,让陈默派人来查。”
跟两个弟子交代完,我就往襄阳城里走。路上人来人往,大多是忙着重建家园的百姓,有的在修房子,有的在摆摊卖东西,偶尔能看到穿着丐帮服饰的弟子在维持秩序——这热闹的景象,跟一个月前战火纷飞的襄阳,简直是两个世界。
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它安安静静的,没有发热,也没有亮符文。自从上次在蒙古粮营找到那块密信残片后,这钵就没再出过动静,可我总觉得,它好像在提醒我什么——漠北的路不好走,蒙古人的阴谋也没那么容易破解。
走到情报堂门口,就看到陈默在院子里整理情报卷轴。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活却干得又快又好——这小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沉稳,难怪耶律齐帮主放心让他负责情报堂。
“陈默,有个事要你去查。” 我走进院子,把流民营遇到黑衣人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你派人去查查那两个黑衣人的来历,看看是蒙古间谍,还是净衣派的残余势力,另外,再派人盯着流民营周边,别让他们再去骚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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