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军撤走后的第五个晚上,襄阳城下起了冷雨。我裹着件粗布棉袄,坐在西城墙的哨塔上,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的热姜汤冒着热气,却暖不透指尖的寒意。王小五靠在我旁边,手里的朴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眼睛直勾勾盯着城外的黑暗——自从上次搜出内奸后,我们加了三倍的岗哨,连夜里都不敢放松。
“长老,你说蒙古人还会回来吗?”王小五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发飘。他的袖口还沾着上次南城门战斗时的血迹,洗了好几次都没洗干净,像块深色的疤。
我喝了口姜汤,辣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才勉强驱散了些困意:“肯定会。他们这次撤兵是因为断了粮,等补给跟上了,说不定比上次来得更凶。而且咱们虽然抓了几个内奸,但保不齐还有漏网的,得盯着点。”
话刚说完,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微微发热——这是“预警”技能的征兆!我心里一紧,赶紧按住钵身,顺着它指引的方向往城外看。雨幕里,几道黑影贴着城墙根,正往城门的方向挪,动作轻得像猫,手里还扛着什么东西。
“小五,叫醒兄弟们!有情况!”我压低声音,同时摸出腰间的短弩,箭尖对准了那几道黑影。王小五反应极快,掏出哨子吹了声短促的哨音,城墙上的弟子们瞬间醒了过来,弓箭和朴刀都对准了城外。
那几道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突然加快速度,把扛着的东西往城门下一放,转身就往回跑。我心里咯噔一下——是炸药!他们想炸城门!
“放箭!别让他们跑了!”我大喊一声,手里的短弩先射了出去,正好射中最后一个黑影的腿。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黑影也顾不上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树林。
城墙上的箭雨跟着射过去,却只射中了两个黑影,剩下的几个跑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雨幕里。我让人赶紧放下吊桥,带着陈默和十几个弟子追了上去——必须抓住活口,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泥路又滑又黏,跑起来很费劲。那个中箭的黑影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看到我们过来,还想挣扎着爬走,被陈默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炸城门?”我蹲下来,用朴刀指着他的脖子。这人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满是惊恐。
他咬着牙不说话,陈默直接伸手扯掉了他的黑布——一张陌生的脸,颧骨很高,眼神里带着股狠劲,不像是襄阳城里的百姓。“再不说,就把你扔去喂狗!”王小五在旁边吼道,声音里满是怒气。
这人还是不吭声,我心里有点急——万一还有其他同伙在城里搞破坏,就麻烦了。突然,我想起青铜丐钵的“辨伪”技能,之前用它识别过死士,说不定能看出这人有没有撒谎。我悄悄握住丐钵,集中精神盯着他的眼睛,钵身的符文微微发亮,一股细微的感应顺着指尖传来——他在隐瞒什么,而且跟之前被抓的张谦有关!
“你认识张谦,对吧?”我突然开口,盯着他的眼睛。这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也慌了,我知道猜对了,接着说:“张谦已经被我们抓了,招认了所有事。你要是现在说出来,还能留条活路,不然……”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嘴角开始冒白沫。陈默反应过来,伸手去抠他的嘴,却已经晚了——他嘴里藏了毒,自尽了。
“该死!”我一拳砸在地上,溅起满手泥水。线索又断了,只能从他身上搜点东西出来。陈默翻了翻他的夜行衣,掏出一块刻着狼头的铜牌,还有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蒙古文写着几个字。
“长老,这铜牌跟上次在蒙古大营里发现的差不多,应该是蒙古军的令牌。”陈默把铜牌递给我,“还有这纸条,我看不懂,得找懂蒙古文的人看看。”
我拿着铜牌,心里沉甸甸的——看来这些人是蒙古派来的死士,而且跟城里的内奸还有联系。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懂蒙古文的人,翻译纸条上的内容,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内奸的线索。
我们带着尸体和纸条回到城里,雨已经小了些。我让人把尸体抬下去仔细检查,自己则拿着纸条往城主府跑——曹友闻将军身边有个参军,是北方人,懂点蒙古文,说不定能翻译。
曹友闻还没睡,正在书房里看地图,看到我冒雨跑进来,赶紧让我坐下:“林长老,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我把纸条递给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曹将军,这纸条上是蒙古文,得赶紧翻译出来,说不定能知道蒙古人的下一步计划。”
曹友闻立刻让人把参军叫来。那参军姓王,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接过纸条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将军,林长老,这上面写的是‘三更,西城门,炸门,接应’,还有个名字,叫‘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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