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兴庆府往黑城赶的路上,我总觉得青铜丐钵在发烫,不是预警的灼热,是那种像揣了块温玉的暖,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苏晴勒住马跟我并行,剑鞘上的流苏被风吹得贴在马颈上:“你这钵子是不是有啥感应?从昨天沙暴过后就没安分过。”
陈默在前面探路,回头喊了一嗓子:“快到黑城外围了!前面那片灰蒙蒙的就是,小心脚下,去年西夏商队在这丢了三匹马,全陷流沙里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丐钵,符文亮得能透出手掌,心里突然有个念头——初代帮主留下的标记,说不定不只是地图那么简单。之前在山坳石室里看到的西夏文,陈默只翻译了大半,还有句“沙暴为钥,魂晶为引”没弄明白,现在看来,指的就是这黑城的地宫。
刚靠近黑城废墟,风就变了方向,裹着沙粒往衣领里灌。佛塔的断壁斜斜插在沙地里,塔基周围的流沙在太阳底下泛着诡异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翻涌。苏晴拔出长剑,剑尖挑开一块松动的墙砖,里面露出半截生锈的铁链:“这不是自然坍塌的,是人为封死的。”
我蹲下身,用匕首刮开塔基上的黄沙,果然看到墙砖缝隙里有熔铁的痕迹。青铜丐钵突然从怀里滑出来,“当啷”一声砸在塔基上,符文的金光顺着砖缝渗进去,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咔嗒”响了一声,一道石门从流沙里露出来,门楣上刻着的莲花图腾,和丐帮的标志一模一样。
“小心机关。”陈默掏出腰间的探杆,往石门缝里戳了戳,“这种西夏地宫最缺德,进门第一步就可能是流沙陷阱。”他往门里扔了块石头,地面没动静,倒是从门楣上掉下来几支涂着黑油的弩箭,钉在沙地里“嗡嗡”响。
我把青铜丐钵举到石门前面,金光正好罩住整个门扉,原本刻在门上的莲花图腾突然活过来似的,一片片花瓣顺着符文的光纹转动,最后拼成一个完整的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转了三圈,“咔”地卡在正北方,石门“轰隆”一声往两边退,露出黑漆漆的地宫入口。
一股霉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苏晴点燃火折子,借着火光往里照——地宫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壁灯,灯油还没干,像是昨天才有人添过。陈默皱着眉:“不对劲,蒙古人肯定来过了,怎么没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我往前走了两步,脚刚碰到通道的地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滋滋”的声音,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的石缝里正往下滴着透明的液体,滴在沙地上瞬间冒起白烟。“是毒水!”我赶紧往后退,“别踩中间的地砖,走两边的石缝!”
三个人贴着墙壁往里挪,壁灯被火折子一照,突然“噼啪”炸了两声,灯芯里窜出蓝色的火苗,照亮了墙壁上的壁画。画的是西夏人修建地宫的场景,最后一幅画里,一个穿着丐帮服饰的人把一块蓝色晶石嵌进石匣,旁边写着几行西夏文。
陈默凑过去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沉:“上面说,这地宫是初代帮主和西夏国主一起修的,用来藏魂晶。还说要是有异族想抢魂晶,地宫会启动‘灭门机关’,整个黑城都会陷进流沙里。”
“蒙古人就是异族,他们怎么没触发机关?”苏晴的剑尖在壁画上划了一下,突然摸到个凸起的砖块,按下去的瞬间,通道尽头传来“轰隆”的巨响,一道铁栅栏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把我们和地宫深处隔开了。
青铜丐钵突然剧烈震动,我赶紧把它按在铁栅栏上,金光顺着栅栏的缝隙钻过去,原本漆黑的地宫深处突然亮起一片蓝光,透过栅栏能看到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嵌着蓝色晶石的水晶棺——是魂晶!
可水晶棺周围的地面上,躺着十几具蒙古兵的尸体,手里还握着弯刀,死状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力气,皮肤皱得像晒干的羊皮。苏晴的剑尖挑开一具尸体的衣领,露出锁骨上的黑印:“是幽冥教的‘噬魂蛊’,他们把蒙古人当蛊引了。”
我心里一紧,之前在寒山寺遇到的幽冥教教徒,用的就是这种邪门功夫。青铜丐钵的预警突然变得尖锐,我刚想喊“小心”,就看到地宫深处的阴影里窜出十几个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手里的短刃在蓝光下泛着绿光——是幽冥教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正是之前在寒山寺漏网的护法。他舔了舔嘴唇,盯着我手里的青铜丐钵:“林长老倒是会捡便宜,山魂石刚到手,又来抢魂晶。可惜啊,这地宫的机关,只有我们幽冥教能破。”
苏晴的长剑直指刀疤脸:“少废话!把蒙古人的阴谋说出来,饶你不死!”她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黑衣人从侧面扑过来,短刃直刺她的后腰。陈默反应快,探杆一横挡住短刃,手腕一翻把人甩进流沙里,只听“咕嘟”一声,人就没影了。
“这地宫的流沙是活的。”陈默的声音有点发紧,“咱们得尽快拿到魂晶,不然等机关全启动,谁都别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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