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传功堂的旧木桌前,指尖划过桌面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这是昨天跟柳长风交手时留下的。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桌角那本摊开的《丐帮帮规》上,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却还能看清上面用朱砂写的“忠义”二字。
“舵主,这是各分舵报上来的伤亡统计。”阿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咱们钱塘分舵折了十二个兄弟,苏州分舵更惨,死了二十一个,还有七个重伤的,现在还躺着不能动。”
我接过竹简,指尖捏着冰凉的竹片,心里沉甸甸的。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从江南过来的,有的还跟我一起清理过苏州河的淤泥,有的在钱塘帮我抓过李嵩的余党,现在却永远留在了襄阳的土地上。
“重伤的兄弟都安排去清风观了吗?”我问,声音有点沙哑。
“安排了,苏晴姑娘让人送了最好的金疮药过去,还派了两个峨眉派的弟子帮忙照看。”阿武在我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粗瓷碗倒了碗水,“对了,耶律帮主刚才让人来传话说,下午要在总舵召开长老会议,让你务必参加。”
我点了点头,把竹简卷起来放在桌角,目光又落回那本《丐帮帮规》上。叛乱虽然平了,但丐帮的烂摊子还得收拾——净衣派的残余势力没清干净,粮库的粮食被柳长风挥霍了大半,还有那些被胁迫加入叛乱的弟子,该怎么处置也得拿出个章程。
下午的长老会议开得并不顺利。传功长老周沧坚持要把所有跟净衣派有过牵连的弟子都逐出丐帮,说“留着就是隐患”;掌钵龙头方鹤鸣却觉得应该“区别对待”,那些被柳长风用家人要挟的弟子,本身并无过错。
“周长老,你这话不对!”我忍不住开口,“昨天在西广场,有个叫钱小宝的弟子,是被柳长风抓了他娘才被迫传递情报的,要是把他也逐出丐帮,他娘怎么办?咱们丐帮讲究的是‘护弱扶危’,不是一刀切的冷酷!”
周沧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一辈子守着传功堂的古籍,性子本就固执,被我这么一反驳,顿时吹胡子瞪眼:“林越!你别忘了,柳长风就是净衣派的长老!这些跟净衣派沾边的弟子,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又反了?”
“那照周长老的意思,咱们污衣派的弟子就全是好人?”我往前站了一步,目光扫过堂内的十几个长老,“当年在钱塘,李嵩是污衣派的舵主,不也勾结幽冥教卖了咱们的兄弟?看人不能只看派系,得看心!”
这话一出,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方鹤鸣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林越说得有道理。这样吧,咱们分三步来:第一,把所有涉案弟子的卷宗都调出来,逐个核查,确实是主动勾结蒙古、残害兄弟的,按帮规处置;第二,被胁迫的弟子,让他们在思过崖反省三个月,期间由执法堂的弟子监督,要是表现好,就留在原分舵效力;第三,派情报堂的弟子去查那些还没露面的净衣派余孽,尤其是柳长风的几个心腹,必须抓回来问罪。”
方鹤鸣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长老的认可,周沧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也没再反驳。散会的时候,耶律帮主特意把我留了下来。
“林越,这次平叛,你立了大功。”耶律帮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还带着伤,是昨天被柳长风绑在柱子上磨出来的,“方长老跟我说,你之前一直在找传功钵的线索?”
我心里一动,赶紧点头:“是啊,方长老说传功钵的第二个线索在西北敦煌,只是之前因为叛乱,一直没机会过去。”
“现在叛乱平了,你可以去了。”耶律帮主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丐”字,“这是总舵的调令令牌,拿着它,你在西夏、敦煌一带的分舵都能调动人手。苏晴姑娘也跟我说了,她愿意跟你一起去,峨眉派在西北有几个联络点,能帮上忙。”
我接过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心里一阵激动。从穿越到南宋的那天起,找到传功钵的秘密就像一根绳子,一直牵着我往前走。现在终于有机会去西北,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多谢帮主!”我握紧令牌,“我这边处理完襄阳的事,就立刻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脚不沾地。白天跟着执法堂的弟子去核查涉案弟子的卷宗,晚上还要去清风观看望受伤的兄弟。苏晴每天都会来帮我整理卷宗,有时候会跟我聊起峨眉派在西北的联络点,说“敦煌的莫高窟特别漂亮,就是风沙大”,还说“西夏的羊肉好吃,就是太膻”。
这天晚上,我正在整理最后一批卷宗,苏晴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件厚厚的棉袄,还有一双纳得很结实的布鞋,“西北那边比襄阳冷多了,尤其是敦煌,到了晚上能冻掉耳朵,这棉袄是我让师妹们连夜赶做的,布鞋是我自己纳的,鞋底加了三层麻,耐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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