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吴天往襄阳赶的路上,我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从吴天嘴里抠出来的情报虽然零碎,但足够说明柳长风在襄阳的根基有多深——两千多弟子把控城门,粮库和传功堂重兵把守,连帮主府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更别提还可能有幽冥教的人掺和进来。我们这两百人的先锋队,要是硬闯,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舵主,前面就是苏州地界了。”赵虎勒住马,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苏州城墙,“要不要先派人去分舵报个信,让钱坤出来接咱们?”
我摇摇头,心里没底。钱坤是柳长风的亲传弟子,虽说上次在苏州河投毒事件里,我帮他揪出了幽冥教细作,算是欠了我个人情,但师徒情谊摆在那儿,谁知道他会不会站在柳长风那边?要是咱们冒冒失失找上门,说不定直接被他绑了送给柳长风邀功。
“先别惊动分舵,”我翻身下马,从布包里掏出林秀准备的易容工具,“赵虎,你跟我去城里探探情况,剩下的弟兄们在城外的破庙里等着,注意隐蔽,别让人发现。”
赵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得嘞!俺这就去换身衣服,保证没人能认出俺。”
我把吴天交给几个可靠的弟子看管,反复叮嘱他们“千万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跟其他人接触”,随后跟赵虎一起,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把钢刀藏在腰间,朝着苏州城走去。
刚走到城门口,就看见几个净衣派的弟子穿着体面的长衫,腰里别着丐帮令牌,正跟守城的士兵谈笑风生。其中一个弟子我还有印象,是钱坤身边的得力助手,叫孙浩。这小子上次在苏州河,还跟我呛过几句,说我“一个污衣弟子,不配管净衣派的事”。
“站住!干什么的?”孙浩看见我和赵虎,皱着眉头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们,“从哪儿来的?要进城做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官爷,俺们是从乡下过来的,想到城里做点小买卖,卖点自家种的蔬菜。”
赵虎也跟着附和:“对对对,俺们就是普通老百姓,没别的心思。”
孙浩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你这口音不对啊,不像是苏州附近的人。说!你们是不是蒙古探子?”
我心里一紧,表面上还是装作慌乱:“官爷,俺们真不是探子!俺们是从钱塘过来的,俺娘是钱塘人,俺爹是苏州人,所以口音有点杂。您要是不信,俺可以给您看俺家的地契。”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假地契——这是林秀临走前给我的,上面盖着伪造的官府印章,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孙浩接过地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我和赵虎,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苏州分舵的舵主钱坤。
“孙浩,怎么回事?”钱坤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堵在城门口干什么?耽误了城里的生意,你担待得起吗?”
孙浩赶紧松开我的胳膊,躬身对钱坤说:“舵主,这两个人形迹可疑,口音不对,还拿着一张不知道真假的地契,我怀疑他们是蒙古探子。”
钱坤看向我和赵虎,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开口:“你们是从钱塘来的?”
我心里一动,看来钱坤认出来我了。我没有直接承认,只是点了点头:“是的,舵主。”
钱坤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他沉默了几秒,对孙浩说:“行了,他们不是探子,是我的远房亲戚,来城里投奔我的。你先去分舵盯着,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孙浩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敢违抗钱坤的命令,悻悻地走了。钱坤看着我和赵虎,压低声音:“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跟着钱坤,七拐八绕,走到了城里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钱坤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脸色复杂:“林舵主,你不好好在钱塘待着,来苏州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襄阳出了事?”
我点点头,语气严肃:“我知道,柳长老叛乱,软禁了帮主。我这次来,是想请钱舵主帮忙,一起回襄阳平叛。”
钱坤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林舵主,你可别胡说!柳长老怎么会叛乱?那都是外面的谣言!帮主只是身体不适,暂时把丐帮事务交给柳长老打理,你可不能听信谣言,挑拨丐帮内部关系。”
我心里冷笑一声,果然,钱坤还是护着柳长风。我从怀里掏出那封急信,递给钱坤:“这是情报堂的弟子冒着生命危险从襄阳送出来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柳长风在舵主大会上发难,软禁了帮主,还控制了粮库和传功堂。钱舵主,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这封信。”
钱坤接过信,手有些发抖。他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过了半天,他才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这……这不可能吧?柳长老可是我的师父,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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