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刻着“钱塘潮”的玉佩塞进贴身的布袋里时,指尖还能摸到玉料冰凉的纹路。马三蹲在旁边帮我把床底的砖缝重新抹上泥,嘴里还在念叨:“钱舵主刚才那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肯定没安好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小声点——这苏州分舵到处都是净衣派的人,保不齐哪个墙角就藏着耳朵。“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压低声音,“咱们只要把玉佩藏好,等明天我把幽冥教的事写成密信,让信鸽送回襄阳总部,就算完成一半事了。”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夹杂着净衣派弟子特有的绸缎摩擦声。我赶紧让马三把工具收起来,自己则装作在整理床铺的样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钱坤身边的副手,姓周,平时就爱跟在钱坤后面狐假虎威。
“林舵主,钱舵主请您去前堂议事。”周副手斜着眼打量着屋里,目光在床底扫了一圈,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说是有重要的事,让您赶紧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都快二更天了,议事?怕不是钱坤察觉到什么,想故意刁难。但面上还是得装镇定,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知道了,我这就去。”
跟着周副手往前行时,路过院子里的石榴树,正好看见两个污衣派弟子被净衣派的人推搡着,其中一个弟子的破碗还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那弟子想捡,却被净衣派弟子一脚踩住手:“脏乞丐,也配用碗吃饭?”
我停下脚步,刚想开口,周副手就拽了我一把:“林舵主,别多管闲事,钱舵主还等着呢。”
我甩开他的手,径直走过去,把净衣派弟子的脚挪开,扶起那个被踩手的弟子:“都是丐帮弟子,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那净衣派弟子见是我,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还是硬着头皮顶嘴:“林舵主,这是我们净衣派内部的事,您一个外来的,管不着吧?”
“丐帮没有什么内部外部,”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不管是污衣还是净衣,都得守丐帮的规矩。欺负同门,算哪门子规矩?”
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弟子,有污衣派的,也有净衣派的。马三他们几个也跟了过来,站在我身后,隐隐形成了对峙的架势。周副手见势头不对,赶紧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误会,林舵主,咱们还是赶紧去见钱舵主吧。”
我瞪了那净衣派弟子一眼,让他给被踩手的弟子道歉,才跟着周副手往前堂走。路上,周副手没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敌意,都快溢出来了。我心里更确定,钱坤这趟“议事”,肯定没好事。
前堂里,钱坤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旁边还坐着两个陌生的净衣派弟子,看穿着像是从其他分舵来的。见我进来,钱坤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说:“林舵主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常州分舵的吴舵主和扬州分舵的郑舵主,今天刚到苏州,说是有要事跟咱们商量。”
那两个舵主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轻视,尤其是那个吴舵主,还故意用手帕擦了擦鼻子,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臭味似的。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拱了拱手:“见过两位舵主。”
吴舵主没搭理我,直接对钱坤说:“钱舵主,咱们还是赶紧说正事吧。幽冥教在江南活动越来越频繁,昨天常州分舵还丢了两船粮食,听说跟苏州这边有关?”
钱坤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唉,别提了。前两天林舵主刚到苏州,就揪出了个幽冥教的细作,本以为能清净几天,没想到昨天寒山寺那边又出了事,听说有丐帮弟子跟幽冥教的人打起来了,还惊动了官府。”
我心里一紧——钱坤这是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果然,那郑舵主立刻看向我:“林舵主,这事是真的吗?你刚到苏州就惹这么大麻烦,要是连累了咱们江南各分舵,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惹麻烦?”我忍不住笑了,“郑舵主这话就有意思了。幽冥教在苏州河投毒,害了不少丐帮弟子,我揪出细作,是为了保护同门;寒山寺那边有幽冥教的人占据,我去探查,是为了丐帮的安全。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惹麻烦了?”
“你还敢顶嘴?”吴舵主拍了桌子,“一个刚晋升的五袋弟子,也敢跟我们六袋舵主这么说话?没规矩!”
“规矩?”我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他们,“丐帮的规矩是‘护民安帮’,不是‘见了邪派就躲,见了同门就踩’。两位舵主要是真关心江南分舵的安全,就该想想怎么对付幽冥教,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一个想做事的人。”
钱坤见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为了丐帮,别伤了和气。林舵主,其实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寒山寺那边的事,要不要上报襄阳总部。毕竟幽冥教不好惹,要是总部怪罪下来,咱们苏州分舵也担不起。”
我心里清楚,钱坤是怕上报总部后,耶律帮主知道他纵容幽冥教,会怪罪他。但我必须让总部知道幽冥教的阴谋,所以故意说:“应该上报。不过得把事情说清楚,包括幽冥教在苏州河投毒、占据寒山寺、搜捕丐帮信物这些事,都得写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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