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从城门老丈那儿听来的消息跟狗子他们一说,陈老根气得烟袋锅子都摔在了地上,骂骂咧咧地说要去找李嵩拼命。我赶紧拦住他——现在咱们就几个人,连李嵩的面都见不着,硬碰硬就是送死。
“先找地方落脚。”我把短刀别回腰间,指了指渡口边那家挂着“迎客来”幌子的小茶馆,“咱们先去那儿歇脚,等天黑了再去城外找张老七。”
众人都点头,跟着我往茶馆走。刚进门,一股茶香混着油条味儿就飘了过来,店里没多少客人,只有两桌穿粗布衣裳的汉子在喝酒聊天,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儿,正趴在柜台上拨算盘。
“几位客官,要点啥?”掌柜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打量——毕竟我们几个浑身是泥,还带着伤,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客人。
“来六碗热茶,两斤油条。”我往桌边一坐,故意把声音提得高了点,“掌柜的,问你个事儿,城外的土地庙怎么走?俺们是来投奔亲戚的,亲戚说在土地庙附近住。”
掌柜的手里的算盘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扫了眼我身边的陈老根他们,压低声音说:“土地庙?最近可不太平,夜里常有歹人出没,你们要是投奔亲戚,最好白天去。”
我心里一动——掌柜的这话里有话,说不定他知道土地庙的情况,甚至认识张老七。我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放在桌上:“多谢掌柜的提醒,俺们知道了。俺们那亲戚叫张老七,是个丐帮弟子,掌柜的认识不?”
掌柜的眼睛猛地一眯,放下算盘走到桌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我们,才低声说:“你们是襄阳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头:“是,掌柜的怎么知道?”
“张老七前几天托人带话,说最近会有襄阳的兄弟来钱塘,让我多留意着点。”掌柜的叹了口气,往柜台后面指了指,“你们先去后院躲躲,等天黑了我送你们去土地庙。现在钱塘城里到处都是李嵩的人,你们这模样走在街上,迟早被盯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赶紧起身道谢,带着众人跟着掌柜的往后院走。后院不大,堆着几捆柴火,角落里有间小柴房。掌柜的打开柴房门,里面堆着些干草:“你们先在这儿歇着,我给你们端点热水和吃的过来,别乱跑。”
我们谢过掌柜的,钻进柴房。柴房里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狗子往干草上一坐,揉着走得发麻的腿:“林兄弟,这掌柜的靠谱不?别是李嵩的人吧?”
“应该不是。”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没什么异常——要是有危险,它的“预警”技能应该会有反应,“他要是想害咱们,直接报官就行,没必要费这么大劲。再说,他还提到了张老七,肯定是自己人。”
正说着,掌柜的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六碗热茶、两斤油条,还有一碟咸菜。“趁热吃吧。”他把托盘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张老七给我的暗号,你们拿着这个去土地庙,他才会认你们。”
我接过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丐帮标志,旁边写着“襄阳南舵赵”——赵老栓!看来张老七早就知道我是赵老栓那边的人,特意跟掌柜的交代过。
“多谢掌柜的。”我把纸条收好,“敢问掌柜的贵姓?日后要是有机会,俺们一定报答。”
“不用客气,都是丐帮的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掌柜的摆了摆手,“我姓王,你们叫我老王就行。等天黑透了,我就送你们去土地庙,张老七在那儿等着你们呢。”
老王走后,我们赶紧拿起油条吃了起来。油条是刚炸的,还冒着热气,配上热茶,这是我们从苏州逃出来后吃的第一顿热饭。小柱子吃得最快,几口就吞完了一根油条,还想再拿,被陈老根拍了下手:“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呢。”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找到张老七后,先跟他了解清楚钱塘分舵的情况,还有那些失踪弟子的线索。李嵩既然把弟子卖给海盗,肯定会跟海盗有联系,说不定能从海盗的行踪入手,找到那些失踪的弟子。
吃完饭后,我们在柴房里歇了会儿。天渐渐黑了下来,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是戌时了。老王推开门走进来,对我们说:“走吧,现在街上人少,我送你们去土地庙。”
我们跟着老王走出茶馆,街上果然没什么人,只有几盏灯笼挂在路边的店铺门口,昏昏暗暗的。老王带着我们专走小巷,七拐八绕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出了钱塘城的城门。
城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几声狗叫。老王指着前面的一个黑影说:“前面就是土地庙,张老七在里面等着你们。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免得被人盯上。”
我们谢过老王,朝着土地庙走去。土地庙不大,庙门破破烂烂的,上面挂着一块掉了漆的牌匾。我们刚走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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