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刚画好的布防图蹲在南舵议事堂角落,油灯把赵老栓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正对着那张标注着黑风寨老巢的地图唉声叹气。“三天后就是十五,月光明亮,周虎那厮选这时候来攻粮仓,就是笃定咱们夜里防守薄弱。”赵老栓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粮仓位置,“这地方囤着咱们南舵三个月的口粮,要是被烧了,兄弟们就得喝西北风去!”
小马蹲在我旁边,手里的木棍在地上画着圈:“林长老,要不咱们跟他们硬拼?反正咱们有四百多弟子,黑风寨撑死也就两百来人!”
“硬拼不行。”我把布防图推到桌中央,指尖点在粮仓西侧的小巷,“周虎手里有咱们的布防图,知道正门和东门守卫最严,肯定会从西侧偷袭——那里有片矮墙,正好能架投石机。而且他跟主和派官员勾结,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官兵帮衬,咱们要是倾巢而出,南舵其他地方就空了。”
赵老栓盯着我画的图,眼睛慢慢亮了:“你是说……设圈套?”
“对。”我指着粮仓周围的几处标记,“咱们把粮仓里的粮食转移到后院密室,表面上留几袋陈粮做样子。在西侧矮墙下挖陷阱,铺上稻草伪装,再在周围屋顶安排弓箭手。等周虎的人进来,先放他们到粮仓门口,然后把出口堵死,来个瓮中捉鳖!”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情报堂的小吴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攥着个染血的布袋:“林长老、赵舵主,不好了!北巷乞讨的老陈头被黑风寨的人打了,他们还留下话,说要是咱们不乖乖交出五百两银子,三天后不仅烧粮仓,还要把失踪的弟子都扔到护城河里喂鱼!”
我赶紧接过布袋,里面是块脏兮兮的布料,上面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末尾画着个骷髅头——这是黑风寨的标记。我摸出怀里的青铜丐钵,刚碰到那块布料,钵身就微微发烫,这是“预警”技能在提示危险。看来周虎不仅想烧粮仓,还想提前扰乱咱们的军心。
“别慌。”我把布料递给赵老栓,“老陈头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什么?”
“老陈头被打断了腿,现在在医堂躺着。”小吴喘着气,“他说打他的人里有个穿青色锦袍的,说话带着官腔,不像是黑风寨的地痞。”
“果然有官兵掺和。”我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指尖在布防图上快速修改,“赵舵主,您安排人把粮食连夜转移,再让二十个身手好的弟子假装成普通乞丐,在粮仓附近乞讨,盯着黑风寨的动向。小马,你带五十个弟子去加固西侧矮墙,故意把墙脚挖松,让他们以为咱们是在防投石机,其实是为了让他们更容易翻墙——墙塌的时候,正好能把他们埋进陷阱里。”
赵老栓拍了下桌子:“好主意!我这就去安排!”他刚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你可得小心,周虎那厮手里有把鬼头刀,去年伤了咱们好几个兄弟。”
我点点头,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这是方鹤鸣长老送我的,说是用玄铁打造的,锋利得很。等众人都走了,我拿着那块布料回到自己的破屋,借着油灯仔细查看。布料边缘有块绣着莲花的补丁,这是官府驿站里兵卒常穿的服饰样式,看来跟周虎勾结的,很可能是驿站的官员。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身破旧的乞丐服,脸上抹了些灰,跟着小马去粮仓附近侦查。西侧矮墙下,十几个弟子正拿着锄头“费力”地挖着土,小马故意把嗓门提得老高:“都给我挖深点!要是让黑风寨的投石机把墙砸塌了,咱们都得受罚!”
墙根下几个探头探脑的汉子听到这话,悄悄往后退了退。我眯起眼,认出其中一个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上次在老槐树下见过。我故意咳嗽两声,拖着条瘸腿凑过去,手里端着个破碗:“官爷,赏口饭吃吧,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那二当家嫌恶地踹了我一脚:“滚开!别挡道!”他身边的人赶紧拉了拉他,两人嘀咕了几句,转身钻进了旁边的破庙。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小马凑过来压低声音:“林长老,他们肯定是去报信了。”
“嗯。”我盯着破庙的方向,“晚上你带十个弟子盯着这儿,看看他们跟谁接头。记住,别暴露身份,要是发现穿官服的人,就赶紧回来报信。”
当天晚上,小马果然带回了消息——黑风寨的二当家跟驿站的刘巡检见了面,两人在破庙里说了半个时辰,还交给他一个包裹,看模样像是银子。“我还听到他们说‘事成之后,王大人会保咱们升官发财’。”小马比划着,“那刘巡检临走时还说,会派五十个兵卒在粮仓附近接应,等周虎得手,就以‘抓捕丐帮乱匪’的名义把咱们的人抓起来。”
“王大人?”我皱起眉头,襄阳城里姓王的官员不多,主和派里正好有个王通判,之前就因丐帮收留流民的事跟咱们起过冲突。我赶紧把这个消息记下来,准备等抓住周虎后,连同证据一起上报总部——这次一定要让主和派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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