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微光刚刚刺破旅顺港的夜幕,天后宫里却已是人影憧憧。
老香头整整一夜未眠,眼眶深陷,死死盯着院中那座巨大的香阵。
昨夜燃尽的香灰本该随风四散,化为尘土,可此刻,它们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在晨风中诡异地聚成一条若有若无的灰色细线,颤巍巍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指向东南,直指那片隔绝大陆与岛国的对马海峡。
他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
他转过头,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对着身后那个身披军氅、渊渟岳峙的身影嘶喊道:“大帅……大帅您看!香灰认主,这是万家香火,它……它在给您带路啊!”
张作霖面沉如水,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道灰线,看到海峡对岸的刀光剑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配枪,脑海中,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悄然浮现:
【民族意志值:98.7%(已突破临界点)】
【“龙兴领域·终焉具现”已激活,沉默期倒计时:72小时】
沉默期?
张作霖嘴角咧开一个充满野性的弧度,粗粝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霸气:“行了,别嚎了。不就是七十二小时吗?老子的嘴,还能再喷三天三夜,够用了。”
正午时分,烈日炙烤着佐世保军港。
三号岸防炮台的炮台班长,一个名叫山口信夫的壮汉,正在和同伴交接换岗。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扔掉手中的望远镜,双膝一软,对着炮台的水泥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爹!爹啊!您老人家怎么能托这样的梦给儿子啊!”他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声嘶力竭,“您说咱们现在打的不是敌人,是护佑一方水土的护国大帅!您说再打下去,咱们山口家的祖坟就要塌了,列祖列宗都要在地下被活活烧死啊!”
周围的士兵都看傻了,这哥们儿是中邪了还是压力太大疯了?
还没等军官呵斥,山口信夫猛地站起身,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炮座上那台崭新的德制火控测距仪,那可是整个炮台的眼睛和大脑。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抱起一块垫炮轮的枕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上去!
“咔嚓!”精密的光学镜片和复杂的机械结构瞬间四分五裂。
“都别他娘的愣着了!”山口信夫状若疯魔,指着炮台上的弟兄们吼道,“不能让祖宗替我们遭报应!拆了它!都给老子拆了它!”
诡异的是,他手下的几名炮手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对视一眼后,竟真的拿起撬棍和铁锤,叮叮当当开始拆卸炮座的供弹机。
消息像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要塞。
一个小时内,一号、五号岸防炮台接连发生“自毁事件”,理由出奇地一致——“祖宗托梦”。
海军司令部勃然大怒,这简直是帝国海军史上最大的耻辱!
司令官当即下达枪决命令,要拿山口信夫祭旗,以儆效尤。
刑场上,山口信夫被绑在木桩上,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却放声大笑。
枪声响起,血光迸现。
然而,预想中的震慑场面并未出现。
围观的数百名士兵,竟像被抽走了骨头一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他们神情恍惚,面带恐惧,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香火来了……是香火的味道……香火来了……”
那一天,佐世保的风中,似乎真的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傍晚,奉天,奉军情报科的灯火彻夜通明。
林振华摘下耳机,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刚刚破译了一封由日本陆军省发往所有殖民地及本土驻军的最高级别加密电报。
电文内容短得令人发指,却又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恐惧:“密令:即刻起,封锁所有沿海神社及古代遗迹,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以任何形式提及‘张作霖’三字。一经发现,以‘动摇国本罪’论处,无需审判,就地格杀。”
“呵,”林振华将译文拍在桌上,冷笑道,“怕了,这帮孙子连个名字都怕成这样,这还打个屁的仗?”
一旁的奉天省省长王永江,这位被誉为“奉天财神爷”的文官,拿起电文扫了一眼,镜片后的双眼精光一闪。
他拿起笔,看也不看,直接在旁边的《民声报》头版版样上龙飞凤舞地批示了一行大字:
《小鬼子彻底怂了!连提大帅名字都要判死刑!》
写完,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劲,又在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注释:“此乃东瀛之‘精神死刑’,其威力,更甚于炮弹矣!”
深夜,对马海峡,一支由渔船和货轮伪装的舰队正在静默航行。
“铁手”陈铁生,奉军海军的王牌技师,正满头大汗地调试着最后一艘改装舰上的鱼雷发射管。
这玩意儿是土法上马的宝贝,能不能打响,全看他这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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