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冰冷的墙面上摸索片刻,并非武侠小说里那种需要对上七七四十九路暗号的机括,而是在一幅猛虎下山图的虎眼位置,用力按了下去。
那虎眼并非玉石,而是一颗平平无奇的黄铜门钉。
嘎吱一声闷响,墙壁从中裂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暗道。
这不是通往金库的,而是他真正的作战指挥室,一个连他儿子张学良都不知道存在的地方。
密室里没有奢华的陈设,只有一张巨大的奉天三省军用地图,几部最新型号的电报机,以及正中央一张供人打坐的蒲团。
张作霖大马金刀地盘腿坐下,双目一闭,整个奉天城乃至南满铁路沿线的风吹草动,仿佛都化作数据流,在他脑海中汇聚。
这便是他最大的秘密,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帅系统”,时灵时不灵,但每次显灵,都意味着有天大的事要发生。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
就在张作霖以为今夜又将是“系统维护,恕不接客”的无聊夜晚时,脑中的机械提示音毫无征兆地炸响,音量堪比一百门克虏伯大炮同时开火。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感知激活:侦测到高能脉冲源正在充能!坐标:南满铁路第9号隧道东口,地下八米。目标物:‘脉冲中继盒’。预计72小时后充能完毕,届时可覆盖南满铁路全线,接收远程指令,同步引爆所有预埋装置!】
张作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他的胡子都气得根根倒竖起来。
好家伙,搁这儿给我玩潜伏呢?
还在我铁路底下搞充电宝?
三天后全线引爆?
这他娘的不是要炸火车,这是要连锅端,把老子的龙脉都给炸断!
“妈了个巴子的!”他一声怒吼,蒲团都震得跳了起来。
他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军帽扣在头上,连披风都来不及穿,疯了似的冲出密室,对着外面值夜的亲兵吼道:“郭松龄呢?让郭茂宸滚过来见我!十万火急,晚一秒钟老子扒了他的皮!”
郭松龄睡得正香,被亲兵从被窝里拖出来,衣衫不整地疾奔而来。
刚进院子,就看到张作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惹毛了的东北虎,浑身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杀气。
“大帅!”
“松龄!”张作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捏得郭松龄的骨头都在作响。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别问为什么,现在,立刻,马上!调动能调动的所有工兵营,带上最精锐的侦察排,再把民声司那帮听墙角的耳朵也给我叫上!封锁第九隧道东口方圆五里!对外就说军事演习,地质勘测,爱咋说咋说!总之,天亮之前,我要看到那块地被翻过来!给我挖,就算挖到地心,也得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掏出来!”
郭松龄心头巨震。
第九隧道?
那可是南满铁路的咽喉要道!
大帅这副模样,显然是收到了什么绝密情报。
他深知张作霖的脾性,从不多问一句废话,猛地一个立正,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转身就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夜色中。
拂晓时分,铁路沿线一处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奉天省代省长王永江亲自端着一碗滚烫的白粥,轻轻推醒了睡在角落草堆里的一个老电工。
这老头是铁路上的老人了,技术精湛,就是有个毛病,爱说梦话,而且梦到的东西邪乎得很。
“老哥,醒醒,喝口热粥。”王永江的声音温和得像春风。
老电工哆哆嗦嗦地坐起来,眼神还有些迷离,接过粥碗,手抖得差点洒了。
“王……王大人……我又梦见了……吓死我了……”
“不急,慢慢说。”王永江给他披上一件军大衣,“梦见啥了?还是那些铁盒子?”
“是……是三个!”老电工喝了口热粥,总算定了定神,他颤抖着拿起一根烧火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三个大铁盒子,就埋在铁轨的岔口底下……一个在奉天南站,一个在辽阳,还有一个……在瓦房店!我梦里看得清清楚楚,那盒子上面有个红灯,一闪一闪的,像鬼眼睛!还有唱歌的声音,呜呜的,听得人头皮发麻……还有线,好多好多的线,像黑色的蛇,从地里爬出来,一直爬,一直爬,通到海那边去了!”
王永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南满铁路详图,在老电工画出的三个位置上重重地圈了出来。
奉天、辽阳、瓦房店,这三点在地图上赫然构成一个巨大的三角信号网络,其覆盖范围,不多不少,正好是奉天到大连的南满铁路全线!
他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自语:“鬼唱歌……那是脉冲信号的蜂鸣声!线通到海那边……这是要接收海外的指令!他娘的,这帮小鬼子的胃口也太大了!这不是想炸哪一趟车,这是要远程遥控,一键瘫痪我们整条铁路的命脉!”
正午,骄阳似火。
第九隧道东口已经被工兵营挖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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