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破风的惊恐和绝望。
“大帅……不好了!旅顺那边的望远镜哨一大早就发来急报,说、说老铁山航道……被日本人用十道铁链子给锁死了!”
清晨的寒意仿佛瞬间被这通电话点燃,整个大帅府的气氛从庆功的微醺直接跳到了战前的冰点。
情报被飞速地汇总到张作霖的桌案上,细节令人头皮发麻:十道碗口粗的铁链横贯航道,每一道都挂着六枚水雷,链子的两头用巨大的铁桩焊死在海底的岩石上。
日本人给这堪称鬼斧神工的封锁线起了个嚣张至极的名字——“海龙锁”。
沈鸿烈,这位一手缔造了奉系海军的海军总司令,看着海图上那十道致命的红线,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最后却怒极反笑:“海龙锁?他们还真当这片大海是他们家的铁笼子,想锁就能锁住?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岛国猴子!”
“妈了个巴子的!”张作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他没沈鸿烈那么文绉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双眼眯成一条危险的缝,嘴角勾起一丝比寒冬还冷的笑意:“好啊,玩阴的是吧?想用几根破链子拴住老子的船?给他脸了还!”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猛地停下,对着门口的警卫吼道:“传我命令!去城里最好的棺材铺,给老子抬十口上好的黑漆棺材过来!要最黑最亮的那种!”
众人皆是一愣,这节骨眼上要棺材干嘛?
张作霖冷哼一声,眼里的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在每口棺材上用白漆写上‘铃木一郎之墓’!给老子一字排开,就摆在旅顺码头最显眼的地方!再放话出去,就说老子说的——谁敢锁老子的海,老子就敢刨他家的祖坟!今天他敢给老子挂链子,明天老子就让他全家住进我送的VIP包厢里!这海上的链子,不是铁,是特娘的给老子炮火祭天的引信!”
此言一出,整个指挥室的空气都燥热起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对抗了,这是赤裸裸的“祖安”式问候,是把心理战玩到了极致。
很快,十口写着日本舰队司令官名字的黑棺材,如同十座沉默的墓碑,在码头上一字排开,那份阴森和挑衅,比一万发炮弹还让日本人难受。
然而,光打嘴炮解决不了问题。
当夜,月黑风高,一个身影灵活得像条泥鳅的少年,带着几个水性最好的“浪里白条”,悄无声P息地潜入了那片死亡礁群。
他叫小海娃,从小在海边长大,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水下的每一块石头。
他们像幽灵一样在冰冷的海水中穿梭,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悬挂的水雷,终于摸到了一条铁链。
小海娃贴着粗糙的链身,一点点地探查。
突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链子看着浑然一体,但在两段链节的连接处,似乎并非焊死。
他屏住呼吸,静静地感受着海潮的涌动。
果然,随着一波大潮涌来,那连接处的卡扣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松动!
他心里飞快地计算着,从松动到再次绷紧,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二分钟!
“发了发了,找到BUG了!”小海娃激动得差点在水里喊出声来。
他立刻带人返回,一上岸就冲进指挥部,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对着张作霖和一众将领大喊:“大帅!那链子有缝!它不是一体的,像、就像俺爹的裤腰带,一扣一扣的!涨潮的时候,那扣子会松一下,虽然时间不长,但绝对能下手!”
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一时间,指挥部里死寂的空气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潮眼……”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开了口。
她是本地最有名的“老海婆”,据说能听懂海的语言。
此刻,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
她从怀里取出一串古朴的铜铃,每个铜铃里都巧妙地内嵌着一枚小海螺。
她轻轻摇动,铜铃发出的声音并不清脆,而是一种低沉的嗡鸣,仿佛与远处的海潮产生了共鸣。
“这是‘潮引铃’,摇动时发出的声波,能和潮汐的频率混在一起。小鬼子的声呐再厉害,也分不清哪个是海潮,哪个是咱们的船。”
“有道理!”沈鸿烈一拍大腿,“这是物理外挂啊!”
“光有外挂还不行,还得有‘破壁器’!”一位满身油污的老铁匠站了出来,他被连夜请来,听完了小海娃的描述,当即拍着胸脯保证:“给俺一夜时间!俺能打造出‘破链钩’!就在船头装上一个巨大的钢钩,钩子后面绑上最猛的炸药包。到时候船开过去,钩子‘咔’一下咬住那链子的‘裤腰带扣’,然后猛地倒车,把链子拉到最紧,再‘轰’地一下引爆!神仙来了也得给它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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