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会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玻璃,一触即碎。
日本公使芳泽谦吉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斗牛犬,涨红着脸,一巴掌狠狠拍在花梨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波纹久久不散。
“张作霖!他这是在滥用权力,践踏宗教,粗暴干涉我大日本帝国外交!帝国,绝不能容忍!”咆哮声在梁柱间回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狂怒。
对面的杨宇霆却稳如老狗,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公使先生,稍安勿躁,气大伤身。”他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说道:“您说的这个‘容忍’,我听着有点耳熟。是不是和去年贵国侨民在旅顺口,把咱们一所小学给炸了,事后说是‘意外失火’的那个‘容忍’,是同一个词儿?”
芳泽谦吉的脸色一僵,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杨宇霆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又或者,是和前年贵国商社在青岛,加班加点印咱们的假币,被查获后宣称是‘印刷错误’的那个‘容忍’,一个意思?高端的商战,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我们懂。”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芳泽谦吉显然被噎得不轻,刚想继续发作,杨宇霆却从袖中甩出一份文件副本,纸张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仿佛一片即将引爆火药库的羽毛。
“芳泽公使,您也别太激动,万一血压上来了,那可就是外交事故了。”杨宇霆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是您和前众议院议长汤化龙先生之间的几笔‘友好互助’的汇款单据副本。数额不大,也就几十万吧。要不要我们费点事,帮您烧一份给你们的天皇陛下看看,让他老人家也学习一下这跨国金融互助的先进经验?”
芳泽谦吉的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签名和数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涨红变成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那张纸,就像是地狱判官的催命符,让他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最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会客厅,连句场面话都忘了说。
杨宇霆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重新端起茶杯,轻声道:“慢走,不送,记得把门带上。”
三天后,天安门广场。
历史的尘埃似乎还未散尽,但新的篇章已然强行掀开。
张作霖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之上,背后是那只盛放着无数密信灰烬的铜坛,面前,是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十万军民。
人海无声,无数双眼睛汇聚在他身上,充满了疑惑、期待与麻木。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金元券,高高举起,阳光下,那金色的油墨熠熠生辉。
“昨天,老子听说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咱这票子是废纸,兑不了金子?”他的声音通过架设在城楼上的大喇叭,传遍了整个广场,带着一股子东北人特有的粗粝和豪迈。
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
张作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土财主。
“好!那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从今天起,北京造币厂门口,给你们设一个兑金点!”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众人心头的重锤,“一券一克!当场给你们用戥子称!分量不够,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夜壶!”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仿佛一锅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凉水。
沸腾了!
兑金?
还是当场称重?
这可是连前清和民国政府都不敢做的承诺!
站在张作霖身后的财政总长王化一急得直冒汗,他凑上前压低声音:“大帅,咱们……咱们哪有那么多金子?这要是真有人来兑……”
张作霖头也不回,只是将声音提得更高,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
“当然兑!”他猛地一拍城楼上的垛口,吼声如雷,“用老子的命来兑!谁要是不信,现在就他娘的上来称称老子这条命值多少金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张作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检测到宿主以自身性命为终极信用抵押,成功引导全民正面情绪达到峰值。信力闭环完美达成。】
【恭喜宿主,黄金幻影储备已升级为“全民信念金库”。】
【全民信念金库:基于全体治下民众对金元券的信心而生成的概念性黄金储备。只要民众信心不崩,金库即可持续支撑兑金承诺。当前可持续额度:36个月。】
张作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笑意更浓。
就在这时,小刘那熟悉的声音,通过遍布全城的广播喇叭,再次响彻云霄:“奉天督军张作霖令:北京城自即日起,实行‘一帅制’!凡政令、军令、币令,唯大帅之命是从!有阳奉阴违、私下结党、动摇币制者,一律以叛国罪论处,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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