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一郎几乎要陶醉在这化学与死亡交织的交响乐中,剧毒的气体正沿着管道蓄势待发,只等他最后的指令,便能将整个奉天化为死城。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中国人在绝望中挣扎,而他,将是这场盛大死亡的指挥家。
然而,他预想中市民的垂死悲鸣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整个地窖剧烈摇晃,头顶的砖石天花板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撕开!
漫天风雪倒灌而入,刺骨的寒风瞬间吹散了铃木一郎的癫狂。
他惊恐地抬头,只见教堂屋顶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破口,六个狰狞的黑影在风雪中列成一排,肩上扛着的金属管子在昏暗中泛着不祥的寒光。
为首那人,一身貂皮大氅,正是张作霖!
他脸上哪有半分惧色,反而像个准备看大戏的顽主。
他拧开随身的酒壶,将烈酒“哗啦”一下浇在最前方一具火焰喷射器的喷口上,酒香混着煤油味,呛得人精神一振。
“兄弟们,记住了!”张作霖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风雪的呼啸,“这玩意儿烧的不是油,是小鬼子的狗屎魂!给老子往死里喷,烧他个七荤八素,超度超度!”
一声令下,六条咆哮的火龙,如同天神之怒,撕裂风雪,精准无误地灌入地窖的各个通风口!
烈焰顺着管道逆流而下,发出“呼呼”的恐怖风声。
“啊啊啊——!”铃木一郎的狞笑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毒气管道,此刻竟成了火焰的直达通道!
地窖瞬间变成了一个高压锅炉,空气被灼烧得噼啪作响,墙壁上的金属管道被烧得通红,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这剧本不对啊!”铃木一郎惨叫着,在火海中狼狈翻滚。
一条火舌舔过他的右腿,皮肉瞬间碳化,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可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愚忠让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总引爆器,只要按下那个按钮,就算同归于尽,也能拉上整个奉天陪葬!
他拖着断腿,像一条蛆虫在地上艰难蠕动,眼中是最后的疯狂。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按钮的瞬间,“砰”的一声冷枪,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右肩胛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侧面的小窗翻滚而入,落地无声,正是郭松龄。
他手中的毛瑟手枪还冒着青烟,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抵在了铃木一郎的额头上。
“别动,再动一毫米,我让你脑袋开花。”郭松龄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告诉你个事儿,你的主子佐佐木,死前也是这个姿势,挺别致的。”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哈尔滨。
巨大的水塔如同一头钢铁巨兽,沉默地矗立在城市中央。
郭松龄率领的“雪狼营”如幽灵般攀附在塔身之上,冰冷的铁梯在他们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塔内的毒气罐就藏在储水层与外壁的夹层中,数十个通风口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对准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动手。”郭松龄对着喉间的步话机下达了简洁的命令。
塔基下,早已待命的士兵立刻启动了数台大功率融雪水泵,将刚刚融化的、冰冷刺骨的雪水疯狂地灌入水塔的地基和底层设备间。
这操作突出一个“力大砖飞”,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冰水迅速漫过地面,渗入脆弱的电路系统。
“滋啦——”一阵电火花爆闪,整个水塔的警报系统瞬间被引爆,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
潜伏在塔内的樱花会特工顿时炸了锅,以为行踪暴露,在极度慌乱中,一名特工下意识地触发了毒气紧急释放程序!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郭松龄的后手才刚刚上演。
被强行灌入的巨量冷水形成了巨大的水压,从管道底部反向涌了上来!
“噗——”刚刚被释放的毒气,还没来得及逸出通风口,就被这股反向水流硬生生堵了回去,并以更快的速度在密闭的管道和夹层空间内弥漫开来。
几个特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捂着喉咙,在自己准备的毒气中痛苦地窒息倒下。
反向冲锋,最为致命。
郭松龄一脚踹开夹层大门,踩着几具姿势扭曲的尸体,拿起了墙上的紧急电台,拨通了奉天的频率:“报告大帅,哈尔滨清净了。毒罐已就地封存,等您发落。”
视线转向大连港,冰冷的海水之下。
沈鸿烈率领的潜水特战队,如同几条灵活的黑鱼,悄无声息地从一处被海浪侵蚀的海底裂隙钻入了“亚细亚”号冷库的底部。
而在外围,码头上忽然浓烟滚滚,赵四小姐亲自带着一群地勤女工,点燃了数十枚烟雾弹,制造出电路失火的假象,成功吸引了外围守卫的注意力。
冷库主控室内,川口百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远程遥控界面,只待奉天信号传来,便按下启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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