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航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死死按住铜钟传声筒,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在叫嚣着冷静。
这帮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真的把奉军的耳朵当摆设了。
奉天,大帅府。
“强攻?你当是上山打胡子呢!”张作霖一口浓痰差点喷到地图上,指着海图上那个被圈出来的“鬼见愁”海峡,对一脸“不服你就干我”的沈鸿烈骂道,“这洞九曲十八弯,你拿头往里拱?人家屁股一撅,钻进耗子洞里,你上哪捞去?全他妈给老子喂王八!”
沈鸿烈脖子一梗,还想争辩,却被张作霖一句话噎了回去。
“打仗,得用脑子。咱们不打,请他们出来——吃席!”
张作霖的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骚操作就定了下来。
他下令,让几艘破渔船拖着个古怪玩意儿——一个装着大号蓄电池和螺旋桨的铁疙瘩,每天黄昏准时在“鬼见愁”洞口外“打卡上班”。
这玩意儿一转起来,声纹和“铁鲸号”潜艇有七八分像,就是听着有点虚,跟肾亏似的。
目的就是为了营造一种“奉军就一根独苗,天天疲于奔命,巡逻都快包浆了”的假象。
这招“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铃木一郎果然吃得透透的。
“八嘎!奉军这帮土老帽,果然只会用蛮力!”藏身于阴冷潮湿洞穴中的铃木一郎,通过简陋的听音设备,连续三天听到了那熟悉的、略显疲惫的螺旋桨声。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一艘潜艇,还天天来报道,生怕我们不知道它在哪。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他决定给这帮“关东军的马鹿”一点小小的东洋震撼。
当晚,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夜。
铃木一郎集结了八名帝国最精锐的潜-水-鬼-才,人手一枚最新式的磁性水雷,目标直指旅顺港,誓要将那艘嚣张的“铁鲸一号”送去见龙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铁鲸一号”和“铁鲸二号”,此刻正像两条深海巨鳄,一左一右静静地埋伏在洞口两侧的海沟里。
所有动力关闭,艇内死寂一片,只有陈志航的呼吸声和听音器里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叩叩”声。
那是日军潜水员脚蹼划过水流,以及身上装备碰撞的细微声响。
陈志航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对着传声筒低吼:“全体注意,鱼,进网了!”
铃木的八人小队刚像一群鬼魅般溜出洞口,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神不知鬼不觉而自豪,头顶的海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闷响!
轰隆——!
一股恐怖的冲击波混合着泥沙瞬间倾泻而下,仿佛海神打了个巨型的喷嚏。
这是老铁匠按照张作霖的吩咐,提前在洞口上方布置的“塌方雷”,引线连着陈志航的起爆器。
一瞬间,洞口就被半堵上了,浑浊的泥沙让能见度瞬间归零。
“纳尼?!”日军潜水员们集体懵逼。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左侧的黑暗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猛然冲出!
“铁鲸一号”如同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艇首那根专门用来破冰和撞击的穿甲锥,在水下探照灯的惨白光芒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一名日军潜水员只来得及扭头,眼睁睁看着那根死亡之刺精准地扎进了他的氧气管。
“噗——呲!”
高压氧气带着血水喷涌而出,形成一串绝望的气泡。
那名潜水员在水中疯狂抽搐,像个漏气的玩具,最终无力地沉向黑暗。
“敌袭!右翼规避!”带队的副官惊恐地打着手势。
可右翼,是另一场噩梦。
“铁鲸二号”从另一侧的海沟包抄而至,它没有用撞角,而是发射了一枚经过魔改的鱼雷。
这鱼雷的战斗部装药量不大,但引信被调校得极其灵敏,爆炸后形成的不是破片,而是一个巨大的高压漩涡。
“咻——轰!”
三名靠得最近的日军潜水员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那恐怖的漩涡直接卷了进去,身体被狂暴的水流瞬间撕扯得七零八落。
剩下的四名幸存者魂飞魄散,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回洞穴。
可当他们回头时,却绝望地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成吨的泥沙和岩石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些狭小的缝隙。
他们疯了一样用手去刨,但很快,背上的氧气耗尽了。
最后几串气泡升腾而起,四具尸体在无法穿透的黑暗中,开始了永恒的漂流。
洞穴之内,铃木一郎听着外面传来的闷响和依稀可闻的惨叫,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突围!从侧面的裂隙走!”铃木一郎拔出潜水刀,准备带着剩下的几名手下做困兽之斗。
可他刚一转身,就看到几道黑影已经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计划突围的裂隙中钻了进来。
为首一人,正是亲自下水的陈志航。
他们没有穿笨重的潜水服,而是奉军特战队配发的紧身潜水衣,手持一米多长的钢钎和锋利的短刃,行动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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