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卷羊皮纸地图,上面用英文和密密麻麻的符号标注着——《1915版·英美联合勘探之东北石油潜在储藏区密图》。
“这是我们公司花了五年时间绘制的,”哈里森指着地图,一脸傲慢,“但就算给你们,又有什么用?你们连最基础的地质钻机都没有,更别提裂解分馏技术了,难道用手去挖石油吗?”
张作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子是不懂什么鸡,但老子懂做梦。女娲娘娘说有,那就肯定有!”
哈里森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然而,就在哈里森怀疑人生的时候,奉天火车站传来一个更离奇的消息。
一名负责中东铁路货运的俄籍司机,在卸货时“意外”发现,自己车上多了两节“废铁皮”车厢。
他向上汇报,说本以为是拉去回炉的废铁,结果奉天兵工厂的技术员撬开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那赫然是两台英国人淘汰下来的旧式“伯顿”热裂解炼油釜!
司机挠着头,一脸无辜:“上帝作证,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肯定是装货的时候搞错了!”
王永江得到消息,连鞋都跑掉了一只,冲进帅府,激动得语无伦次:“大帅!大帅!炼油的家伙事儿!是炼油的家伙事儿啊!虽然是旧的,但修修补补绝对能用!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张作霖猛地一拍大腿:“齐活了!”
他当场下令:“立刻成立‘奉天黑金勘探队’!我警卫团团长铁柱子带队,哈里森先生任总工程师!再把抚顺矿上那个祖传找油的老油匠请来当顾问!兵马粮草要什么给什么,老子只要一个结果——七天之内,给我在地图上这个点,找到油苗子!”
被请来的老油匠,干瘦得像根老柴,眯着眼,念出了一段祖传的口诀:“草色枯黄蚂蚁聚,地里隐隐冒黑气。双脚用力跺三下,脚底发黏油在腻——大帅,油,就在这地下喘气呢!”
勘探队连夜出发,开赴那片被当地人称为“大荒原”的地方。
风沙漫天,刮得人睁不开眼。
哈里森拿着地质罗盘,眉头紧锁:“这不可能!这里是典型的坳陷沉积平原,地表没有任何明显的构造隆起迹象,理论上讲,绝不可能存在可以自喷的浅层油藏!”
铁柱子却不理他那套“理论上”,他只信老油匠的口诀。
他带着人,硬是在这片荒原上找到了一片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低洼地。
这里的草,黄得发黑,一撮撮的黑蚂蚁像赶集似的聚在一起。
铁柱子深吸一口气,学着老油匠的样子,抬起军靴,“咚!咚!咚!”连跺三脚。
第三脚落下,他感觉脚底传来一阵诡异的黏腻感,仿佛踩在了一块巨大的牛皮糖上。
“就是这儿!挖!”
哈里森半信半疑,指挥工人架设起那台从兵工厂拉来的、磕磕绊绊的简易钻机。
钻头吱吱嘎嘎地转动,向下钻探。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突然,钻杆猛地一沉,紧接着传来一阵空转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股漆黑如墨的油柱,混合着刺鼻的气味,嘶吼着从钻孔里冲天而起,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直冲上十多米的高空!
黑色的原油像暴雨般洒落,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油亮的黑色。
全队人都傻了,像一群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呆立在原地。
铁柱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奉天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油了——!大帅说女娲娘娘掉了块油石头!她老人家真的掉了啊——!”
油井喷涌的当晚,奉天帅府灯火通明。
张作霖正和王永江就着一张草图,商议炼油厂的选址和筹建方案。
突然,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报告大帅!大庆……大庆出油了!喷上天了!跟龙王爷吐水似的!”
王永江手一抖,“啪”的一声,心爱的紫砂茶杯摔得粉碎。
张作霖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从兜里抽出一支哈德门香烟,身边的副官立刻划着火柴为他点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龙,淡淡地说道:“这才哪到哪儿。老子要的不是一口井,是要让那太阳,天天都从咱东北的油井口升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东京,“满铁”总部。
总裁大仓健三郎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那份刚刚译出的绝密电报,电报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奉军于大庆荒原钻获自喷油井。”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大仓健三郎抬起头,眼神阴鸷如蛇,对身边的秘书缓缓下令:“通知关东军情报部的小野次郎君——炸了它。不惜任何代价。”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淬了毒的冰碴子:“我宁可让那片土地永远在黑暗里沉睡,也绝不允许它,自己亮起一盏灯。”
奉天帅府内,张作霖刚刚掐灭烟头,那名传令兵又喘着粗气补充道:“大帅,油是出来了,可……可它根本停不下来啊!黑油淌得遍地都是,跟发了洪水一样!铁柱子团长派人快马传话,说那玩意儿沾火就着,现在整个营地的人连烟都不敢抽,生怕哪个不开眼的扔个火星子,把整个荒原都给点了!”
张作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烟雾缭绕中,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住了地图上的那个黑点。
那喷涌而出的不是黑金,是奉军的命,是东北的魂。
而此刻,这滚烫的命魂,正毫无遮拦地暴露在荒原之上,任凭风吹,也任凭……狼嗅。
喜欢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请大家收藏:(www.zjsw.org)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