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在向对面通风报信!
他不敢再看,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中,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哈德门”烟盒,用冻得发僵的手指,在烟盒的白纸背面,用一小截铅笔头,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他看到的一切。
写完,他迅速将烟盒纸对折,塞进了自己毡靴的最深处,紧贴着冰冷的脚底板。
天还没完全亮,张作霖已经披着大氅站在院子里,任凭冰冷的晨风吹拂着他的脸。
哑巴勤务兵快步上前,单膝跪地,从靴筒里掏出那个带着体温和潮气的烟盒纸。
张作霖接过,展开。
当他看到“正定有伏,冰薄勿行”那几个字时,脸色瞬间铁青。
但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反而仰天大笑起来,笑了足足三声,笑声在清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瘆人。
“好!好啊!哈哈哈哈!”他状若癫狂,眼角却有泪光闪过,“老子的总参议!我的哼哈二将!嘴上跟老子讲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千秋大计,背地里却给敌人指路,怕他们摔着了!真是……杀疯了!”
他猛地收起笑声,眼神变得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
“传郭松龄!立刻调‘醒馍军’,把电房周围给我围成铁桶,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再传老判官——去把他那压箱底的‘心声共鸣’药酒给我备好!今夜,就在这旧校场,我要再割一刀,看看谁的心,是黑的!”
王以哲大惊失色,冲上前去:“大帅,还要割手?上次的伤……”
“不。”张作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这次不割手,割的是信任。信错了人,比挨一刀,他娘的疼多了。”
黄昏,残阳如血。
奉天城外的旧校场上,寒风呼啸。
张作霖的核心幕僚——杨宇霆、郭松龄、王永江,三人并排而立。
张作霖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面沉似水。
“昨夜,有人私自向敌方发电,证据,我已经录下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但老子不信风声,不信证据,老子只信人心。”
他一挥手,老判官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一只粗瓷大碗,碗里是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草药味。
“这是关外萨满留下的‘照心酒’,”张作霖缓缓说道,“据说,喝下之后,若是心怀鬼胎,说了谎话,脸上就会泛起红斑,如同鬼画符。今天,咱们不搞审问,就玩个游戏。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下毒方式,不是吗?”
郭松龄一脸愤怒,王永江满面忧虑,唯有杨宇霆,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坦然的微笑。
他第一个走上前,对张作霖一拱手:“大帅既然信这个,宇霆愿为大帅第一个验证。”说罢,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倒置,一滴不剩。
众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一息,两息,十息……杨宇霆的脸上光洁如初,没有丝毫变化。
张作霖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警告!检测到极端信任危机情景再现,宿主能力‘心声共鸣’已激活!持续时间:10分钟!】
【扫描目标:杨宇霆。忠诚度:58%(摇摆不定)。当前情绪:焦虑(82%),恐惧(45%)。隐藏信息:对电令泄密事件知情,但并非主使者,试图补救以自保。】
【扫描目标:王永江。忠诚度:98%(坚如磐石)。当前情绪:忧虑(92%)(内心OS:恐主公因猜忌而动摇根本,信任体系一旦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一切瞬间明了。
张作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三人。
他看着面不改色的杨宇霆,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这萨满的酒,也不过如此。酒没能让谁的脸上起斑,可是这心……未必就那么干净。”
话音刚落,杨宇霆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同一时间,校场角落的阴影里,那个哑巴勤务兵正蹲在一个火盆前。
他面无表情地将一张纸丢进火焰中。
那不是昨夜的烟盒纸,而是一张更大、更完整的纸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电码符号和对照数字——那是副官在被捕前,用尽最后力气塞给他的,一份完整的日方密电码本残页。
火舌舔舐着纸张,将那些致命的秘密,连同哑巴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一同化为灰烬,飘散在愈发寒冷的夜风里。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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