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不识字,只是摸着那又白又软的馒头,浑浊的眼睛里掉下泪来:“儿啊……这兵……这兵和以前的,不一样啊……”
当夜,就有三个民团的弟兄,想通了其中关窍,带着枪悄悄下山,投了奉军。
周副官气得跳脚:“大帅!他们是投诚了,可咱们的老周头,就是被他们打死的!这血债……”
“恨,是要有个头的。”张作霖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擦着手里的配枪,“咱们要的是天下人心,不是一笔还不清的血债血偿。老周头的仇,得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几天后,一队挂着太阳旗的卡车,伪装成“日本运械队”,由郭松龄亲自带队,大摇大摆地进了山。
他们带去的,是几箱子作为“货款”的假银元。
李景铭最信任的一个亲信前来接头,满脸谄媚地与“佐藤先生”握手。
他不知道,郭松龄手里那个伪装成“德制高级记事本”的玩意儿,正是系统奖励的黑科技录音笔,方圆十米,耗子放个屁都录得一清二楚。
“佐藤”的声音被清晰地录了下来,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慢:“你们做得很好。继续搅乱奉天的后方,让他们疲于奔命,手段越残暴越好。奉军越是残暴镇压,国际上就越有干涉的借口,到时候,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维持秩序’了。”
录音到手,林文清那边立刻加班加点,把这段对话改编成了一段朗朗上口的说书词,配上悲怆的二胡调子,第二天就派了几十个宣传队,在奉天辖区内的各个村镇集市,像病毒营销一样传唱开来:“梆子敲,听我言,说一段汉奸卖命案。洋人出钱又出枪,让你杀的爹和娘!你前头流血把人砍,他后头搂着花姑娘。打来打去多少年,死的全是你老乡!醒醒吧,睁眼看,别给鬼子当枪杆!”
这通俗易懂的“洗脑神曲”,比一百份报纸都有用。
百姓们听得是既愤怒又后怕,对李景铭民团的看法,从最初的同情,彻底转为了鄙夷和痛恨。
七日后,谷雨节。
奉军没有搞什么庆功大会,反而在之前被民团骚扰得最厉害的柳家屯,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清明共祭”。
祭台就设在村口,上面并列立着两块石碑。
一块碑上刻着“护村烈士老周头之位”,另一块,却是一块无字空碑,只在碑座上刻了五个小字:“误入歧途者之位”。
张作霖一身戎装,亲自站在碑前,声音洪亮:“乡亲们!死人不用再争对错了,但活人,得知错!得知醒!老周头的碑,是我们敬他。这块空碑,是留给那些还有良知的人的!”他猛地转头,望向远处的深山,声如洪钟,“李景铭!你弟弟的遗书已经昭告天下!你若是还算个人,还有一丝良知,就滚回来看一眼!看一眼你弟弟亲手写的字!”
话音刚落,人群中的孙二柱“扑通”一声跪倒在空碑前,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我孙二柱,瞎了眼,蒙了心,跟着坏人害了乡亲!我不是人!从今天起,我愿戴罪立功,加入奉军,就在这柳家屯,护一村安宁!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被民团裹挟过的青壮年,都跟着跪了下来。
当天深夜,月黑风高。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至祭台前。
正是李景铭。
他形容枯槁,眼神涣散,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那块冰冷的空碑,像是在抚摸弟弟冰冷的墓碑。
他缓缓掏出腰间的驳壳枪,拉开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不远处张作霖灯火通明的营帐方向。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抖得不成样子。
弟弟的遗书,百姓的怒骂,孙二柱的哭喊,老娘在家乡的期盼……一幕幕在他脑中闪过。
最终,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猛地调转枪口,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曾被他视为正义化身的枪,狠狠砸在石碑上。
“哐当”一声脆响,枪身断裂。
他撕下自己手臂上那枚“义”字臂章,与那块烧焦的银锁放在一起,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咬破指尖,写下血书:“我非义士,乃愚人。民团即刻解散,此后勿再以我之名聚众行恶。”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空碑,转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第二天清晨,张作霖读着那封血书,许久,轻轻一叹:“他不是个坏人,只是个被这个狗日的时代,割瞎了眼睛的可怜人。”
话音刚落,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机械提示音在脑中响起:【叮!关键人物“李景铭”心防瓦解,“跨阶层共鸣”事件完成度100%。恭喜宿主,龙兴领域·声望辐射功能已解锁!】
【声望辐射:奉军所至五十里范围内,民心自动提升10点,区域内所有负面谣言传播效率降低50%。】
张作霖嘴角微微上扬,这系统奖励,来得正是时候。
他走到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目光越过刚刚平定的奉天,落在了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手指重重地点在“河南”两个字上。
“下一步,该让那位在洛阳练兵的‘玉帅’吴佩孚,也听一听,这中原大地上,快要响起的雷声了。”
数月后,奉军兵锋锐不可当,一路南下,直抵直鲁边境。
吴佩孚主力溃败,残部退守保定,负隅顽抗。
帅帐内,众将请战之声不绝于耳,杨宇霆却看着地图上的保定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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