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满洲里边检站。
一个穿着厚重皮帽,满脸胡茬,眼神却像西伯利亚孤狼一样锐利的中年男子,因为“证件不符”,被边防军“误扣”了下来。
王永江亲自带着人赶到,经过一番“友好而严肃”的核实,确认了此人身份——伊万·伊万诺夫,前彼得格勒钢铁研究院的高级工程师,因为在内战中公开反对白军,被高尔察克政府通缉,一路逃亡至此。
帅府的会客厅里,张作霖亲自接见了他。
面对这个一脸警惕的俄国人,张作霖也懒得绕弯子,他不懂那些外交辞令,索性用半生不熟的俄语,加上夸张的手势比划着:“炉子,大的!钢,好的!我的,工厂!你,教我们!整!”
伊万诺夫本来对这个土军阀没什么好感,但当王永江将那份系统出品的平炉改良图纸在他面前展开时,他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图纸上那熟悉的结构,却又在几个关键部位做出了他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突破的改良设计,这简直是……艺术品!
作为一个技术宅,他瞬间就被征服了。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作霖,终于点了点他那高贵的头颅:“我可以留下。但,你要给我三千个能听懂命令的工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鞍山铁厂。
在无数双或期待、或怀疑的目光注视下,经过伊万诺夫和他拼凑起来的草台班子日夜奋战改造后的一号高炉,在沉闷的轰鸣声中,首次喷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带着一丝神秘的湛蓝色火焰。
当第一炉钢水奔涌而出,冷却成型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经过现场检测,结果让所有老师傅都闭上了嘴——含碳量稳定在0.8%,硫磷含量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完美适配兵工厂最苛刻的冷锻工艺要求!
张作霖兴奋地拎起一块还带着余温的钢锭,卯足了劲儿狠狠砸在花岗岩地基上!
“哐——!”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花岗岩上被砸出了一个浅坑,而那块钢锭,纹丝不裂!
“哈哈哈哈哈!”张作霖的笑声响彻整个厂区,“都看见没有!老子睡没睡在炉子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这钢,它姓‘奉’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日本制铁所的总部,一份加急电报被送到了会长办公室。
“紧急情报:鞍山已产出优质碳素钢,经初步估算,其生产成本仅为我方60%。”
“八嘎!”会长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张作霖不是在炼钢,他是在炼我们的命!炼大日本帝国在满洲的未来!”
奉天城的大街小巷,那个之前被派去散播消息的刘二嘎,此刻正骑着他的小毛驴,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沿街吆喝:“号外号外!‘奉天钢’炼成了!大帅说了,这只是个开始,下一把牛要吹‘天上飞的’!都听听啊,大帅问了,咱铁匠铺子,能不能给飞机造翅膀啊?”
全城再次沸腾,人们的目光,已经从地上的钢铁,不自觉地望向了天空。
几周后,奉天兵工厂靶场。
秋风萧瑟,卷起地上的黄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和机油混合的独特味道。
靶场周围站满了人,从兵工厂的工程师到东三省陆军的高级将领,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严肃,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由“奉天钢”打造的75毫米山炮炮弹,终于走下了生产线。
它们静静地躺在木箱里,弹体闪烁着沉稳的金属光泽,仿佛蛰伏的猛兽。
张作霖站在一门崭新的75山炮旁,没戴他那标志性的元帅帽,只穿着一身普通的军装。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炮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测试的,绝不仅仅是一发炮弹的威力。
这是对“奉天钢”的终极考验,是对他那场豪赌的最终验收,更是对整个奉天工业体系的一次庄严阅兵。
这一炮,如果响了,将震动整个远东。
如果哑了,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和豪言壮语,都将成为最大的笑话。
他能感觉到,身边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个孤零零的靶标,眼神深邃。
他抬起手,沉声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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