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军大校场上,那股子萧瑟肃杀的劲儿,被头顶的毒太阳一烤,更是让人心里发毛。
黄沙铺就的地面上,士兵们站得笔直,但眼神里的迷茫和怨气,就像这干燥的空气一样,一点就着。
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见过一毛钱的饷银了,家里老小嗷嗷待哺,谁还有心思喊“大帅威武”?
就在这人心浮动的节骨眼上,十口沉甸甸的大木箱被抬到了校场中央。
张山,不,现在所有人都得尊称一声“张大帅”,他今天没穿那身笔挺的军装,就一身短打扮,手里却拎着一把开了刃的板斧。
他二话不说,走到第一口箱子前,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坟起,一斧头猛地劈下!
“咔嚓!”
木屑纷飞。
下一秒,一道足以刺穿所有人眼球的金色光芒,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太阳,轰然炸开!
那光芒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暴力,瞬间将整个黄沙校场的色调都染上了一层名为“富贵”的滤镜。
士兵们本能地眯起眼睛,再睁开时,呼吸都停滞了。
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小金锭!
每一块都铸造得方方正正,上面清晰地刻着四个大字——奉军军饷。
“我的妈呀……”一个前排的士兵腿一软,差点没跪地上。
跟在张山身边的常荫槐,这位奉天的财政总管,此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颤抖着,像是捧着神只的圣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金锭。
那冰凉而沉重的触感,那在阳光下耀眼到近乎虚幻的光泽,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真……真的是金子……”他声音发飘,扭头看向张山,眼神里全是见了鬼的惊骇,“大帅……这……这难不成是龙王爷真显灵了?”
张山把板斧往肩上一扛,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那叫一个豪迈:“咋地?常总管,不信啊?告诉你,玉皇大帝托梦的时候说了,这只是开胃小菜,主要是怕一下子给太多,把咱奉天的金库给撑爆了!”
一句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校场瞬间炸锅!
“金子!是……是金子啊!”
“五十万两黄金!天爷啊!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们奉天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是像安了火箭推进器,瞬间冲出大校场,席卷了整个奉天城。
无数百姓疯了似的往校场这边挤,想亲眼看看那传说中能堆成山的金子。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此刻也个个眼含热泪,挺直了腰杆。
什么叫底气?
这就叫底气!
三个月的欠饷,弟兄们心里的委屈,在这一刻,全被这金光闪闪的现实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张山站在高台上,声若洪钟:“弟兄们!都听好了!从今天起,拖欠的军饷,一次性结清!不止如此,每人,额外发十两黄金的赏钱!”
“轰!”人群彻底沸腾了!
“因伤致残的弟兄,赏钱加倍!战死的弟兄,抚恤金用黄金结算,老子让人亲自送到你们家人手上!”张山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如刀,“但是,老子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妈了个巴子,这钱,是龙王爷赏给咱们奉军弟兄的卖命钱!谁敢克扣一分一毫,老子不管他是谁,当着全军的面,剁手示众!”
“大帅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奉天的天。
那些原本还心怀鬼胎、准备看张山笑话的旧军官们,此刻也彻底被这不讲道理的“钞能力”所折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得邦邦响:“我等……我等愿为大帅效死命!”
常荫槐激动得老脸通红,眼眶里全是泪花,他现在看张山,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凡人:“大帅……您……您真是天命所归啊!”
张山摆了摆手,享受着这万众归心的时刻,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一把将旁边那个吓得腿肚子都在转筋的俄国胖子伊万·彼得洛夫给拽到了高台中央。
“各位弟兄静一静!”张山指着伊万,用一种充满神秘色彩的语调说道,“这位,是来自遥远西伯利亚的彼得洛夫先生!他,就是受龙神托梦,不远万里,给咱们奉军送来黄金的使者!从今往后,他就是我奉军的‘洋务总办’,专门负责跟洋人打交道!”
伊万·彼得洛夫哪听得懂这番话,他只看到几万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吓得魂飞天外,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用他那蹩脚的中文和俄语混合叫喊:“乌拉!张大帅!我的神!我的神!”
台下的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龙神使者?
就这胖得跟弥勒佛似的俄国佬?
这哥们儿怕不是龙王爷派来的赘婿吧?
可笑归笑,却没一个人质疑。
开玩笑,人家“使者”带来的可是五十万两黄金,是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养家糊口的真金白银!
别说他是龙神使者,就算大帅说他是玉帝的亲儿子,他们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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