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左腿只是在水中无力地晃了一晃,甚至连膝盖都没能完全抬离浴缸底部,就又沉甸甸地落了下去,带起一小圈无奈的涟漪。
这个失败的动作,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中最屈辱的闸门。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闭上眼,泪水流得更凶,“第一次在她面前……失禁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那种惊慌失措,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还有……还有那满脸的、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自我厌弃:“那一刻……明明我才是那个失控的、狼狈的受害者……可在她眼里,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施暴者……一个用我的不堪,逼迫她承受痛苦的施暴者……而她,成了那个最可怜的人。”
他说,他曾经也放下过所有的尊严,近乎卑微地“求”过她,希望她看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上,不要那么轻易就放弃他,给他一点时间,也给他们之间一点可能。
“可是她哭着对我说……她受不了……她无法想象自己下半辈子,都要和一个……半身瘫痪、连最基本生理需求都无法控制的人……绑在一起……”
这些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不仅当年刺穿了他,即使到了现在,依旧让他痛彻心扉,也让我听得心如刀绞。
他将他最脆弱、最自卑、最血淋淋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摊开在我面前。那个在法庭上冷静睿智、在商战中运筹帷幄的江律师,此刻在我怀里,因为害怕再次被抛弃,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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