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我数到三,我们一起用力。”我低声说。
他左手紧紧抓着复健双杠,右手也尽可能地虚扶在上面,对我点了点头。
“一、二、三!”
我腰部与手臂同时发力,向上托举。他也凭借左臂的力量和腰腹残存的核心肌群,努力配合着向上挺起身子。
然而,他的双腿完全无法提供支撑,在我将他大部分体重承接过来的瞬间,那两条瘦弱的腿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风中摇曳的芦苇。
更棘手的是,因为神经控制力的缺失,他的膝盖和脚尖不由自主地向外撇开,呈现出一种无力且不稳定的外扩状态,这让他根本无法有效地将力量传导至地面。
“不行……”他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这样站不住……月月,先放我坐下。”
我小心地将他缓缓放回轮椅。他靠在椅背上,闭眼缓了几秒,然后指向放在双杠旁边的收纳袋:“里面有一条黑色的束带,帮我拿来。”
我立刻照做,从袋子里找出那条约十厘米宽的黑色弹力束带。
“绑在膝盖上方一点,”他指挥着,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案件,“不要太紧,能感觉到束缚力就行。”
我依言蹲下身,将束带绕过他的双腿,在他的膝盖上方系紧。黑色的束带像一道坚定的界限,将他那两条不听使唤、想要“各自为政”的腿强制性地归拢在一起。
“好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双杠,眼神比刚才更加坚定,“我们再试一次。”
我再次俯身,用同样的姿势抱住他。他也再次用左手死死抓住横杆,青筋都暴起了。
“一、二、三——起!”
我奋力向上托举,他拼尽全身力气向上配合。这一次,有了束带的辅助,他的双腿虽然依旧颤抖得厉害,但至少保持了基本的并拢姿态,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基础。
在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倾尽全力的努力下,他的身体一寸寸地离开了轮椅坐垫,重心逐渐升高……
他终于,摇摇晃晃地,凭借着我们交织在一起的力量,站了起来。
尽管全身的重量大部分还压在我的手臂和他的左臂上,尽管他的双腿仍在簌簌发抖,尽管这只是短暂的、需要辅助的站立。
但这一刻,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汗湿的额角和紧抿的唇线上,那坚持的姿态,像一个重新夺回阵地的战士。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脚下承载着他全部体重的地面,又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我,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他却扯出一个极其疲惫,却又无比明亮、充满成就感的笑容。
“看,林月,”他喘息着,声音沙哑却带着力量,“我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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