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妈,月月,”她的目光在我们母女脸上逡巡,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有件事,我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和妈妈都停下动作,看向她。
“这次安安住院,里里外外,多亏了月月。”外婆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一种让我感到不安的愧疚,“这孩子,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端屎端尿,擦身按摩,连个好觉都没睡过。我看着,心里是既感激,又心疼啊!”
“外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连忙说。
外婆摇摇头,打断了我:“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你是个好孩子,你对安安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照顾病人,尤其是安安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是个长久的事儿。你看他现在,褥疮那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出不了院,后续的康复更是漫长。”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继续说道:“我不能,也舍不得让月月一个人在医院这么硬顶着。她还是个年轻姑娘,有自己的事业要奔,不能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耗在医院里。所以,我决定了——”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起来:“还是得趁着这回叫安安的父母回来。让他们一块照顾安安。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躺在医院里,父母不在身边,像什么话?他们也是时候该回来,承担起他们的责任了。”
这番话,如同在温馨和谐的餐桌上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我愣住了。叫江予安的爸妈回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妈妈,她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甚至流露出一种理解和支持:“姨,您考虑得是。有父母在身边,肯定更周到些。月月毕竟年轻,很多事可能想不周全,有长辈在,我们也更放心。”
她们在继续讨论着如何联系、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而我,却有些食不知味了。
江予安和他的父母……关系似乎有些微妙。他很少主动提及他们,偶尔提到,语气也总是淡淡的,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曾说过,父母常年在外,忙于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对他,更多的是物质上的保障,而非情感上的亲密陪伴。
当年他出事,父母回来待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因为国外的工作实在无法长期脱身,又回去了。这三年来,更多的是电话和视频联系。
他会愿意让他父母在这个时候回来吗?回来看到他最狼狈、最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这会不会再次刺伤他敏感而骄傲的自尊?
外婆的提议源于心疼我和对外孙的爱,无可指摘。但我知道,这对于江予安而言,可能并非单纯的关怀,更像是一场关于尊严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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