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的父母假期结束,要返回西城了。我和江予安自然担起了送机的任务。
江妈妈大概是习惯了龙城节假日常见的拥堵,生怕路上耽误时间误了航班,早早地就催促我们出发。结果没想到,国庆假期末尾的交通出奇地顺畅,一路绿灯,我们到达机场时,离航班值机截止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
江予安原本的计划是开车到出发层,放下他爸妈就离开,避免停车、上下车的麻烦。但看着时间如此充裕,他改变了主意,将车开进了停车场:“时间还早,我们送你们进去吧。”
江爸江妈的行李很简单,就两个托运的行李箱和两个随身背包。他们非常独立,坚持自己拿行李,一人负责一个箱子一个背包,我和江予安反倒是两手空空。
我看着长辈自己推行李,很是不好意思,想上前帮忙。江妈妈却笑着拦住了我,语气体贴又带着点调侃:“没关系没关系,就这么点东西,我们自己拿得了。你呀,推好安安就行,这就够辛苦的了。”
其实,江予安这两天为了方便出行,用的都是电动轮椅,根本不需要我推。他只是在我身边,和我并行着。但江妈妈的话里,总是下意识地包含着一种对儿子的呵护和认为我需要额外付出的认知。
去往安检口的路上,江妈妈的话匣子就没关上过,几乎全是嘱咐江予安的。
“安安啊,回去以后工作别太拼,注意休息,按时吃饭,听见没?”
“和月月好好的,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体谅,多沟通,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月月是个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她说着,又转过头来拉住我的手,语气变得更加恳切:“月月,阿姨跟你说,安安这孩子吧,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脾气倔,认死理,一根筋!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或者哪句话惹你生气了,你多担待,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回头你跟阿姨说,阿姨帮你骂他!”
江予安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妈:“妈……您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当着月月的面这么揭我短的……”
江妈妈被儿子抱怨了,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了,拍拍我的手背:“哟,还不好意思了?这还用妈说吗?我们月月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样她还能不清楚?是不是月月?”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因为江妈妈这种全然把我当成“自己人”的熟稔语气而感到温暖。
聊着聊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到了安检口,再怎么不舍也得告别了。
江爸话不多,只是对江予安点了点头,说了句“走了,自己注意”,然后又对我温和地笑了笑。
江妈妈则又抱了抱儿子,然后再次拉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真诚的喜爱和邀请:“月月,有空了一定要和安安来西城玩!阿姨带你吃好吃的,逛好玩儿的!随时欢迎你来!”
“好的阿姨,一定去!您和叔叔一路平安!”我连忙答应。
目送着江爸江妈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后面,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见家长这关,总算是顺利度过了。
我转头看向江予安,发现他也正长长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担子。
他操控轮椅转向我,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和真正松弛的笑容,对我说道:
“总算走了……我爸那人吧,对我要求一直比较高,跟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也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精神得绷着点,其实有点累。”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快起来:“这下好了,我又自由了!”
他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坦诚。我才更深刻地体会到,他那份超越常人的自律和强大背后,或许也承受着来自家庭的、不为人知的压力。而此刻,在我的身边,他才真正做回了那个可以稍微“松口气”的江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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