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屏住呼吸的动作。
他双手用力抓住坚固的石栏杆,手臂肌肉绷紧,腰腹核心发力,借助上肢的力量,竟然缓缓地、有些吃力地,将自己从轮椅上撑了起来!
虽然只是站立了短短十几秒,身体还需要依靠栏杆的支撑,微微有些摇晃,但这对于刚经历胃出血、身体还很虚弱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他轮椅侧边悬挂的尿袋上。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
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出于本能,我立刻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又迅速地伸出手,轻轻拎起了那个袋子的下端,帮他调整了一下位置,避免管子被牵扯,也让它不会妨碍他站立。
整个过程,我没有说话,就像帮他扶一下背包带那么自然。
江予安的身体在我伸手的瞬间似乎微僵了一下。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我拎着袋子的手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讶,有一丝习惯性的难堪,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接纳的震动和一丝几不可察的释然。
他看着我,我也坦然地回望着他,眼神清澈,没有怜悯,没有异样,只有全然的关心和“这很正常”的平静。
几秒钟的沉默对视。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像昨天那样厉声阻止,没有冷脸排斥。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随即,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凉亭外摇曳的树影,扶着栏杆,继续感受着久违的站立视角和秋日的微风。
那无声的默许,那短暂却意义深远的对视,那不再紧绷的侧脸……
我站在他身边,手里还轻轻拎着那个袋子,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和它沉甸甸的分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这一刻,我知道——
那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名为“残缺”和“尊严”的冰冷壁垒,又松动了一大块。
他对我的接受度,正像这秋日的阳光一样,悄然地、温暖地,渗透进来,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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