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天下城的 “共生树”,新抽的枝芽缠着去年的 “天下信物链”。龙弈刚和阿野一起给老人们熬好草药,就见阿豆领着几个年轻部落人匆匆跑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西域商队带来的!说这上面记着‘天下起源’,可和我们老人口里说的不一样!”
羊皮纸上画着模糊的图案:一个持剑的人站在高台上,下面是跪拜的各部落人。阿商的侄子阿锦指着图案说:“西域老人说,‘天下’是靠强者统一的,持剑人就是第一个统一天下的首领!” 可西漠草原的年轻首领阿青立刻摇头:“我爷爷说,天下城是龙弈首领和大家一起建的,靠的是分享粮食,不是靠剑!”
东境山部的年轻猎人阿岩也皱着眉:“我爹说,最早的‘天下礼’是山部和农耕部落一起定的,不是什么强者定的!这羊皮纸肯定是假的!” 双方吵得面红耳赤,阿野突然咳嗽起来,捂着胸口说:“我们这代人老了,很多事记不清了…… 要是连我们都不知道真的‘天下起源’,以后年轻人们怎么传下去?”
龙弈心里一沉 —— 最近半年,东齐的阿仪、南境的老农夫相继卧床,能说清天下城起源的老人越来越少。年轻人们只知道 “要共享、要互助”,却不知道当年东齐主战派的威胁、蝗灾雪灾的共抗、各部落第一次握手的场景 —— 这些 “天下根基” 的记忆,正在慢慢模糊。
更糟的是,几天后,“共生树” 旁的 “天下信物链” 被人弄断了:山部的小木弓不见了,西域的小宝石坠摔碎了,农耕的小陶麦滚进了泥里。阿豆急得直哭:“肯定是年轻人们吵起来弄断的!他们说‘信物链没用’,还说‘天下城早就稳了,不用记以前的事’!”
龙弈没立刻责怪年轻人,只让阿豆把各部落的老人、年轻人和西域商队的人都召集到 “天下石” 旁。老东齐官员阿仪坐在轮椅上,颤巍巍地指着 “天下石” 上的刻字:“你们看这‘东齐’二字,当年我们是带着陈化粮来的,是龙弈首领教我们辨粮种、修暖苗渠,我们才知道‘天下’不是靠抢……” 西漠的老蜂农接着说:“最早的蜜蜂是西坡部落带来的,那年蝗灾,是蜜蜂帮我们找到没被啃的麦种 —— 这些事,你们年轻人都忘了吗?”
可年轻人们还是半信半疑。阿青小声说:“这些事我们没见过,也没记下来,怎么知道不是老人们编的?” 阿锦也附和:“西域的羊皮纸虽然模糊,可画得有鼻子有眼,比口头说的可信!”
阿豆突然跑回自己的小帐篷,抱出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十片小木片:“这是我每年记的‘天下事’!每片木片上都有信物对应的故事!” 她拿起刻着小陶麦的木片:“这是第一年的陶麦,当年东齐送假粮种,是苏雅阿姨用蜜水辨出来的,我们才没饿死!” 又拿起刻着小木弓的木片:“这是山部的小木弓,那年雪灾,山部猎人用它射死了袭击羊群的狼,救了西漠的小羊!”
孩子们围了上来,阿豆把木片按年份排开,每拿起一片,就讲一个对应的故事:断柴冻粮时的松脂辨柴、融雪汛时的冰砖堵渠、归心营时的耕礼共创…… 小木片越排越长,竟慢慢拼出了一幅 “天下成长图”。阿青看着木片上的 “松脂记号”,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 “冬汛护仓” 故事,眼眶红了:“原来这些事都是真的!我以前以为‘松脂辨柴’只是个传说!”
阿商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新的宝石坠:“西域老人们又想了想,说羊皮纸上的持剑人,其实是最早想破坏天下的人,下面跪拜的人,是各部落一起反抗他的 —— 是我们记反了!” 他把宝石坠递给阿豆:“这是新的信物,补上摔碎的那个,也补上我们西域对‘天下记忆’的错漏。”
龙弈突然有了个主意:“我们建一面‘天下记忆墙’,把每个信物对应的故事刻在墙上,老人们说,年轻人记,孩子们画 —— 让每个来天下城的人,都能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知道‘天下’不是靠剑,是靠每一次握手、每一次分粮、每一次共抗灾难。”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老人们坐在墙下,一句句回忆往事:阿仪说东齐旧官员的悔改,阿野说山部第一次放下青铜刀,南境的老农夫说耐水麦在洪水里发芽的场景;年轻人们拿着刻刀,把故事刻在墙上,阿青刻 “冬汛护仓”,阿岩刻 “山猎护羊”;孩子们则在刻痕旁画上图画,阿豆画蜜水辨粮的陶碗,阿锦画西域商队第一次送种子的骆驼。
可刚刻了三天,新的麻烦又来了。偏远部落的年轻首领阿远带着人赶来,手里举着块木牌:“我们部落老人说,当年天下城缺粮时,是我们送了第一批野麦种,可墙上没刻我们的事!是不是你们忘了我们?”
阿豆立刻翻出自己的木盒,找出片刻着野麦的小木片:“没忘!这是第三年的信物,当年你们的野麦种救了南境的灾民!只是还没刻到墙上!” 龙弈笑着说:“记忆墙不是只刻‘大部落’的事,每个部落的贡献,哪怕是一袋野麦、一次送信,都会刻上去 —— 这才是‘天下记忆’,没有谁被忘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