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制笙营的竹香,龙弈刚将十七簧笙举到唇边,气流穿过笙管的瞬间,最外侧的竹管突然 “咔” 地弯折 —— 管内壁的朽竹混着晨露,在掌心软成碎渣。按阿婷父亲《制笙秘录》,祭春笙需用三年生韧竹经 “三浸三晾” 去朽,朽竹遇潮必弯,绝不可用。更反常的是,笙簧里的锈粉沾在指尖,按部落《笙礼典仪》,笙音需 “簧韧音和,合鸣成礼”,锈粉会让簧片失灵,而部落人视笙音为 “笙礼魂”,失准则视为礼崩。
“送笙去笙礼台的笙师,到现在还没消息。” 阿婷抱着本烫金封面的《笙礼典仪》跑进来,书页上的 “笙音合鸣” 段落被折了角 —— 部落开春笙礼时,需按 “姑洗 - 仲吕 - 蕤宾” 三律循环吹奏,少一律都算乱礼。她突然指向营门的竹筐,里面放着张泛黄的竹符,“这是刚送来的假竹符,写着‘北境毁笙,笙礼魂散’,字迹是东齐的‘横尾上翘’,根本不是笙师的‘横尾平直’!”
话音未落,营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个扎着双丫髻的少女抱着卷笙谱进来,布鞋沾着制笙营的竹屑,手里攥着个陶瓶:“我是笙礼学徒阿笙!东齐兵抓了我师父,逼我送这错乱的笙谱,说只要部落按错谱吹,就放了师父!” 她突然将陶瓶递过来,瓶里装着透明的液体,“这是师父偷偷给我的‘韧竹露’,说能修弯折的笙管,还让我记着‘笙簧藏锈,真谱在忆’—— 师父说,部落老人都记得《春笙颂》的真谱,错谱瞒不过的!”
苏雅接过陶瓶,倒出点韧竹露涂在弯折的笙管上,晨雾里传来 “滋啦” 声,竹管竟慢慢挺直。她再看阿笙手里的笙谱,谱上的音符虽乱,却在关键处留着极细的墨点:“这些墨点不是乱标的!对应《笙礼典仪》里的‘合鸣标记’,每三个墨点就对应真谱的一个音符!” 她突然看向阿笙的指尖,“你指缝里有竹露的痕迹,肯定偷偷用韧竹露修过笙,东齐兵没发现?”
项云的铁枪突然往笙堆后一戳,枪尖挑出个藏在竹丛里的陶罐,里面装着与笙簧里相同的锈粉,罐底刻着东齐的 “萧” 字:“他们想让我们用掺朽竹的笙祭祀,等笙弯簧失灵,再用假竹符嫁祸北境,逼部落人因笙礼恐慌自乱!” 老将军皱起眉头,指了指阿笙怀里的笙谱,“你师父故意让你送错谱,是想让我们靠部落的记忆找出真谱,对不对?”
阿婷突然翻到《笙礼典仪》的 “记忆传承” 页,上面写着 “《春笙颂》真谱藏于部落老人的口传记忆,错谱难掩真音”:“村里的李爷爷是最老的笙手,他肯定记得真谱!” 她抓起支弯折的笙,往上面涂了点韧竹露,竹管果然恢复了挺直,“我们得赶紧制新笙,按真谱排练!”
龙弈站起身,目光扫过营里的人:“项老将军带百人去笙礼台西侧的竹林,东齐兵肯定在那埋伏,想破坏祭祀;凌丰,你跟我去东齐兵的据点救笙师,阿笙说师父被关在废窑里;阿婷,你和苏雅用韧竹制新笙,涂韧竹露加固,再去请李爷爷来教真谱;赵勇,你带五十人守笙礼台,防止东齐兵偷袭;赵彻,你带弓弩营在部落外围巡逻,接应我们!”
辰时将至,李爷爷拄着拐杖来到制笙营,手里握着支旧笙:“《春笙颂》的真谱我记了五十年,错不了!” 他接过新笙,指尖拨簧,“姑洗 - 仲吕 - 蕤宾” 的清透音律传遍营寨,阿笙跟着哼唱,眼里闪着光:“对!这就是师父教我的真谱!”
废窑里,龙弈和凌丰刚冲进去,就见两个东齐兵举着刀,正对着绑在木柱上的笙师比划。笙师的衣袍上沾着竹屑,却仍哼着《春笙颂》,看到他们,眼里的疲惫瞬间变成光亮:“多谢首领!东齐兵逼我改真谱,我没肯,他们就把朽竹掺进笙里,还说要烧了部落的笙礼谱!” 龙弈解开绑绳,发现笙师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真谱,边角都被汗浸湿了。
笙礼台上,阿婷和苏雅带着新制的笙赶来时,李爷爷正领着部落人按真谱吹奏。东齐兵刚想冲上台破坏,就被项老将军的人围住,没等反抗就被制服 —— 他们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被晨露浇灭,连笙礼台的边都没碰到。
笙师被救回来时,接过新笙,与李爷爷合奏起来。十七簧笙的合鸣传遍笙礼台,部落人纷纷坐下,跟着音律哼唱,声音越来越响,像股暖流裹住整个礼台。阿笙凑到笙师身边,小声说:“师父,我没让你失望!” 笙师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欣慰:“你做得很好,笙礼魂,靠的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传下去。”
暮色漫进制笙营时,阿婷已制好二十支真笙,每支都用韧竹,涂着韧竹露,旁放着真谱。苏雅给笙师涂了药膏,笙师握着李爷爷的手:“多谢你记着真谱,没让东齐兵毁了我们的笙礼!” 阿笙则在给孩子们教笙的基本指法,竹笙的声音和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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