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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在锅里焖着呢,趁这空当再干会儿。”
秦淮茹彻底服了,这丫头真是钻钱眼里了:“记得经常去看看锅,别烧干了……”
“知道啦知道啦。”京茹头也不抬地应着。
晚饭后两人继续赶工,正好槐花回来,秦淮茹把她也叫来帮忙。
槐花和京茹负责裁剪,秦淮茹专心地踩着缝纫机。
直到晚上十一点,秦淮茹才赶完这条裙子,眼睛酸涩得厉害。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京茹说:“撑不住了,我得去睡。今天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太晚……”
“好,我正好回去睡。”京茹利落地应道。
她确实累坏了,从早忙到晚,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秦淮茹打了个哈欠,洗漱完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吃过早饭,带着前一天做好的三条裙子出了门。
她先去了轧钢厂的厂部,费了些口舌才把裙子送出去,临走前还拜托她们帮着宣传。
随后她匆匆赶到车间,差点迟到。
下班后,她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路过胡同口时,她习惯性地看了看棚子底下——今天还是没人。
她心里疑惑:难道这个点被取消了?
到家时,京茹还在里屋忙着。
秦淮茹赶紧接手,两人一起忙到十点多。
为了挣钱,她们都拼了。
五月底的这天,她们终于熬不住了。
秦淮茹做完最后一条裙子,京茹问她:“姐,这个月我们做了多少条?”
秦淮茹愣了一会儿,答道:“快五十条了……”
京茹眼睛一亮:“五十条就是一百块,咱们分钱吧!”
“分,吃完饭就分。你去把外头的鱼收拾了,今晚吃顿好的。”
秦淮茹下班时特意买了鱼,就想着完工庆祝。
可她的心情并不轻松。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眼里布满血丝……
这还是她吗?
为了五十块钱,她熬了一个月的夜,白天干活,晚上赶工,一天没早睡过。
来钱太慢了,正道太难走了。
越想越委屈,秦淮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迟早累垮。
她恍惚地走到屋外,用凉水洗了把脸,默默思索起来……
饭桌上,槐花和京茹吃得满头大汗,秦淮茹也热得难受。
鱼汤鲜美,她喝了一大口,额头不停冒汗。
她拿手帕擦了擦,又找来蒲扇扇风,顺便也给旁边两人扇了两下。
“太热了,受不了……”京茹嚷着,干脆起身把房门推开。
秦淮茹皱起眉:“开门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咱家吃肉?苍蝇蚊子全进来了。”
天色燥热,院里乘凉的人不少,光二大爷一家就热热闹闹的。被人盯着看,她总觉得不自在。
“热死了……姐,你倒是买台风扇啊……”京茹用手扇着风,浑身黏糊糊的。
“说得轻巧,你出钱啊?一台风扇少说七八十块,还得要票。咱做裙子赚一个月,都未必够。”
提起这个,秦淮茹就泄气。忙活一整个月,工资加上做裙子的钱,才刚够买台风扇——想想都可笑。
收拾完碗筷,秦淮茹关上门,拿出账本和钱包。
京茹早就等不及了,也顾不上热,赶紧凑过来。
秦淮茹瞥她一眼,“这个月一共做了四十六条裙子。四十条是两块工钱,六条三块,总共九十八块。一人一半,四十九。你急什么?”
她捏着钱,却不急着分。“京茹,这做裙子的活儿,我不想干了。”
“什么?不干了?”京茹惊呼,“四十九块不少了啊!你厂里工资才二十七块五呢!”
她真急了。这才第一个月,往后天越来越热,生意肯定更好。她想不通姐姐怎么突然说不干。
槐花坐在旁边摇蒲扇,好奇地看着两人。听妈妈说不做了,她心里一喜——这一个月,她没少被拉去帮忙。
“你急什么?”秦淮茹没好气,“我退出,你自个儿做。赚的钱都归你。”
“我自己做?”京茹愣了愣。这事她不是没想过。
“对,你自己做。于海棠不是回去了吗?你把我缝纫机搬过去,流程你都熟。”秦淮茹叹了口气,“我太累了,这活儿就给你吧。”
她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来还想把这生意做大,没想到自己先撑不住了。也怪她想起一出是一出,没个计划。忙一个月挣五十块,还不如闲着。再说天越来越热,她实在不想干了。
京茹猜不到姐姐的心思,自己心里盘算起来:这一个月,她跟姐姐做了四十多条裙子,大部分是她做的。要是自己单干,一个月最少能做三十多条,那就是六十多块钱……想着想着,她兴奋起来。
“姐,你要真不想干,那我就自己干了。”京茹心里窃喜,“姐,你对我真好,不光把赚钱的活儿让给我,连缝纫机都白给我用……”
秦淮茹眼睛一瞪:“呸!谁说白给你用?亲姐妹明算账。用我的缝纫机,一个月给我六块钱使用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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