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口,她不再骑行,村里的路不好走,于是牵着槐花,推着车子往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大概十点多了,这一路还真费时间。
“淮茹?是淮茹吧?回娘家啊?”
秦淮茹推着车看向问话的人,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的信息。
“七婶,是我,回来看我妈,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哎呀淮茹,好久没见你了。”
七婶靠着墙晒太阳,附近还有十几个人,秦淮茹看过去,都是村里的人。
“七婶,有空来家里坐,我先回去了。”
“好,好,快回吧,天挺冷的。”
秦淮茹赶紧带着槐花离开,被这十几双眼睛盯着,她有点发怵。
…………
“那是老秦家大闺女吧?”
“是她,听说嫁进城了,天天吃大鱼大肉。”
“不是听说她男人没了吗?”
“她顶了男人的岗,现在也是工人。”
“嚯,老秦家出了个工人啊?怪不得,你看她那车后座上,一大麻袋东西。”
“我待会儿可得去看看……”
“不是说她又找了一家,新男人又没了?”
“嗐,哪有,你听谁胡说的……”
…………
秦淮茹隐约听到背后的议论,脸一沉,心里无奈——这都是什么话?
她知道自己路过这里,就会成为他们嘴里的谈资,但能不能等她走远点再说?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秦淮茹最终停在了一户门前。
四间土屋,围着一圈矮石墙,院门是木条编的,像她上辈子家里菜园的门。
槐花熟门熟路地把院门推开,“妈,快进来。”
“哦,好。”秦淮茹赶紧推着车往里走。
“姥,姥,槐花来啦。”槐花一进院子就大声喊起来。
土屋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小脚老太太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她一把抱起槐花,走到秦淮茹身边问:“你咋今儿来了?刚下了雪,路不好走。”
问话的正是秦淮茹的母亲,秦家老太太李大丫。
秦淮茹回过神,看着眼前干瘦的老太太,没想到她力气还不小。
说是老太太其实也不准确——秦淮茹今年二十七,她娘还不到五十,只是看起来有些显老。
“我这不是想您了嘛。”秦淮茹对老太太并不觉得生疏,反而感到很亲切。
李大丫却不以为然:真想她,也不会现在才来。上次秦淮茹回来还是夏天。
上个月她也来过村里,但没进家门,转头去了她三叔家,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行了行了,快进屋吧。”
“怎么只有槐花?棒梗和小当没来?是不是贾婆子不让?”李大丫疑惑地问。
秦淮茹面露难色,“这事说来话长,进屋再细说。”
李大丫抱着槐花,秦淮茹提着麻袋,一起进了屋。
屋里生着炉子,铁皮烟筒通向窗外,比秦淮茹家暖和许多。簸箕里堆着花生,地上散落着壳,看来老太太刚才在剥花生种。
“快说说怎么回事。”一坐下,李大丫就急着问。
秦淮茹理了理思绪,“是这样……”
“呸!老贾家还想让我闺女守一辈子寡?做梦!看我不撕了那老虔婆……”李大丫搂着槐花骂了起来。当初她就看出贾婆子不好相处,奈何女儿非要嫁。
秦淮茹打量母亲干瘦的身形,再想想胖乎乎的贾张氏,怕是打不过。要是母女俩一起上,倒还有胜算……
“有相中的没?”李大丫没再提两个孩子,终究更疼女儿。
秦淮茹尴尬地摇头,“还没有。”
“得抓紧,趁着年轻还能生,说不定能找个好小伙。”李大丫直白地说。
秦淮茹更尴尬了,“我不想再找,一个人挺好。”
李大丫沉默了。她当年也这么想,独自养孩子的苦,她最清楚。
“我去做饭,早饭吃了吗?”李大丫不再多想,儿孙自有儿孙福。
“姥姥,槐花吃过啦。”小丫头在姥姥怀里听得津津有味。
秦淮茹打开麻袋,往外拿东西:“给您带了白面、大米,还有只兔子,待会炖了吃。”
李大丫吃惊地看着这么多东西:“你不过日子了?”
她知道女儿不容易,平时别说带东西,还得她贴补女儿。女婿去得早,一大家子全靠女儿那点工资,哪会有余粮?
秦淮茹笑了:“看您说的,我家不缺吃的。要不哪能给您带?”
“你这样的还能不缺吃的?”李大丫根本不信,“走时都带回去,我老太太能吃多少?”
见母亲不信,秦淮茹只好解释:“我挣了笔钱,真不缺吃的。您看我和槐花是不是胖了?”
李大丫仔细瞧了瞧秦淮茹,又伸手摸了摸槐花的脸蛋:“嗯,好像是胖了些。”
“嘻嘻,姥姥别摸,槐花怕痒。”
李大丫从簸箕里抓了把剥好的花生递给槐花,槐花接过好奇地看了看,便塞进嘴里嚼起来。
“对了妈,京茹来过没有?”秦淮茹突然想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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