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刚在负黍城头部署完防务,史厌就抱着一摞竹简急匆匆跑上来,竹简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汁。
“陛下,秦国急报!”史厌声音发颤,“秦武王……真没了!”
姬延接过竹简,上面是赵二从洛阳传回的密信,字里行间透着股血腥味——秦武王被鼎砸断右腿后,高烧不退,太医束手无策,昨夜三更咽了气。更妙的是,秦国朝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樗里疾和甘茂打起来了?”姬延挑眉,信上写着,樗里疾指责甘茂监管鼎器不力,要治他死罪;甘茂反咬一口,说樗里疾早就知道鼎有问题,故意不提醒,是想借刀杀人。
史厌点头如捣蒜:“何止打起来!听说两人在朝堂上拔剑相向,多亏了太后拦着才没出人命。现在秦国的公子们也跳出来了,公子稷在燕国当人质,他娘芈八子派人送信回来,说要争王位;公子壮在咸阳城里拉拢了不少武将,已经开始调兵了!”
姬延手指在城垛上轻轻敲击,嘴角勾起笑意。这局面,比他预想的还要乱。
“赵二呢?让他盯紧洛阳的秦军动向,尤其是樗里疾的部队。”姬延吩咐道,“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正是咱们收复失地的好时候。”
话音刚落,城下传来一阵喧哗。赵二带着几个便服亲卫押着个人上来,那人穿着秦军小吏的服饰,被捆得像粽子,嘴里还在嚷嚷:“我是秦国使者!你们敢动我?我王……哦不,我国新君很快就会派兵踏平你们!”
赵二一脚把他踹跪下:“瞎叫唤什么!见了天子还不下跪?”
那使者梗着脖子:“你们周室早就名存实亡了,一个破落户天子,也配让我跪?”
姬延瞥了他一眼,没动怒,反而问:“你家新君是谁?是公子壮,还是公子稷?”
使者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姬延会问这个,支支吾吾道:“自然是……是公子壮!他是先王弟弟,最有资格继位!”
“哦?”姬延笑了,“可我听说,芈八子已经联合了燕国和赵国,要把公子稷送回秦国继位呢。你确定公子壮能坐稳王位?”
使者脸色瞬间变了。他出发前,公子壮的人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说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姬延这话,显然是知道秦国的底细。
“你……你别胡说!”使者色厉内荏。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姬延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公子壮让你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问候本王的吧?”
使者被他看得发毛,额头直冒冷汗。他确实是公子壮派来的,目的是稳住周室,免得他们趁乱偷袭,顺便打探负黍的防务。
“我……我国新君想与周天子结盟,只要您不插手我国内政,我们愿意把函谷关以东的三座城还给周室。”使者硬着头皮说道。
姬延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脸:“回去告诉公子壮,想结盟可以,但他得先把洛阳城外的秦军撤走。还有,西周君私通秦国、在鼎里掺铅的事,他也得给本王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把证据送给芈八子,让她看看这位‘新君’是怎么算计秦武王的。”
使者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被押下去了。
史厌看着他的背影,担忧道:“陛下,咱们这么得罪公子壮,要是他真继位了,怕是会报复啊。”
“他能不能继位还两说。”姬延走到地图前,用手指在上面划了条线,“赵二,带五百亲卫,连夜突袭巩城。那里的秦军主将是公子壮的人,现在肯定心神不宁,一准能拿下。”
赵二眼睛一亮:“得令!保证完成任务!”
“等等。”姬延叫住他,“记住,抓活的,尤其是秦军里的文书——他们手里肯定有公子壮和西周君往来的密信。”
赵二咧嘴一笑:“陛下放心,属下明白!”
等赵二带着人出发,史厌又道:“陛下,楚国使者又来了,就在城下,说楚怀王想亲自来负黍拜访您。”
姬延挑眉:“他倒是来得快。让他上来吧,正好问问他,答应给咱们的粮草什么时候到。”
楚怀王的仪仗比上次在酸枣台时寒酸了不少,显然是怕秦国报复,没敢带太多人。一见面,他就拉着姬延的手诉苦:“姬延啊,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秦国那边乱成那样,我派去秦国的商队都被抢了,损失了好几百匹布呢!”
姬延心里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大王别急。秦国现在自顾不暇,正是咱们扩张的好时候。我打算下个月进攻缑氏,那里是秦军囤积粮草的地方,拿下它,咱们今年的粮就不愁了。”
楚怀王眼睛一亮:“真的?那我派三千人帮你!不过……”他搓了搓手,“打下缑氏,粮草得分我一半。”
“可以。”姬延爽快答应,“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派使者去燕国,催他们赶紧把公子稷送回秦国。公子稷要是继位,肯定会感激你,到时候楚国和秦国的生意不就好做了?”
楚怀王拍着大腿:“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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