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出规律的节奏,案上摊着秦军布防图,伊阙之战的标注被朱砂圈了三道。史厌捧着刚截获的秦军密信,声音压得极低:“白起亲率三万锐士,明日午时攻伊阙东侧山隘,想借地势抄我联军后路。”
“三万?”姬延抬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他倒是看得起我周室联军。”说着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火苗舔舐着竹片,很快蜷成焦黑的卷。
帐外传来甲胄碰撞声,韩国副将掀帘而入,抱拳时甲片叮当作响:“天子,韩军五千人已到位,只等号令!”
“稍安。”姬延指着图上山隘西侧的断崖,“你部带三百石滚木,今夜子时埋伏此处。记住,听我号炮再动手,先砸断秦军后队粮车。”
副将刚应声退下,赵国使者又闯进来,脸色发白:“天子,赵军粮道被秦军游骑袭扰,三日之内恐无粮可继!”
姬延从案下拖出个沉甸甸的粮册,拍在使者面前:“新郑粮仓调了两千石粟米,已过济水。让你家将军派亲兵去接,敢私扣一粒,提头来见。”
使者看着粮册上鲜红的周室印玺,额头冒汗,连声称是。待帐内只剩史厌,姬延才冷笑一声:“白起想断我粮道?我先扒了他的粮囤。”
一、夜劫粮营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姬延已带着亲卫摸到秦军粮营外。月光洒在鹿角障上,映出哨兵打盹的影子。他从箭囊抽出三支短矢,屈指一弹,箭簇精准打在三个哨兵的膝弯,人没倒地,声息却先断了。
“左三帐是精米,右二帐是草料。”姬延压低声音,手里短刀已挑开营门栓,“史厌带十人烧草料,我去开粮囤。”
亲卫们像狸猫般窜入营区,史厌摸出火折子,刚要往草料上凑,姬延突然按住他手腕:“换硫磺。”说着递过个陶罐,“火要慢燃,让烟浓点,别烧太快。”
史厌恍然大悟——浓烟能挡视线,还能让秦军以为火势可控,拖延他们救火的功夫。他刚将硫磺撒在草料堆上,就听姬延在粮囤那边低喝:“动手!”
三十个粮囤的竹篾盖同时被掀开,亲卫们扛着布袋往里灌沙土。姬延站在最高的粮囤上,短刀翻飞,割破的粮袋流出白花花的粟米,混着沙土簌簌落下。
“有劫营的!”秦军哨声突然炸响,火把瞬间点亮半个夜空。姬延吹了声呼哨,亲卫们扛着装满沙土的粮袋往外冲,史厌往草料堆扔了个火把,浓烟立刻冲天而起。
“往东南撤!”姬延一刀劈开扑来的秦军,脚下粮囤突然塌陷,他顺势滚到另一囤后,短刀反手刺穿追来的秦军咽喉,“史厌,放信号!”
三枚火箭窜上夜空,西侧山隘方向立刻传来滚木撞击的闷响——韩军动手了。秦军刚要分兵支援,就见粮营浓烟里钻出个身影,姬延举着个火把,竟往油桶堆跑去。
“疯子!”秦军将领嘶吼着放箭,箭矢擦着姬延耳畔飞过。他反手将火把扔向油桶,自己却借着爆炸的气浪滚进壕沟,亲卫们早就在沟底接应,拖着他往密林钻。
二、临阵换帅
次日清晨,白起在帐内摔碎了第三个陶罐。粮营被毁三成,后队粮车在山隘被滚木砸断,三万锐士竟有两千人因断粮闹起哗变。
“姬延!”白起一拳砸在案上,布防图上的伊阙被拳头印染成暗红,“传我将令,午时强攻东侧主隘,不等后续部队!”
传令兵刚出帐,就被帐外的喧哗惊住——周室联军的号角竟在秦军阵前响起,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秦军无粮!降者免死!”
白起掀帘而出,只见联军阵前竖起数十面木牌,上面画着秦军粮营浓烟滚滚的模样,还有士兵举着掺了沙土的粮袋,对着秦军阵前摇晃。
“卑鄙!”白起弓弦拉满,一箭射穿木牌,却见联军阵中推出辆囚车,里面绑着个秦军小校,正是昨夜粮营被俘的哨兵。
“说!你们的粮能撑几日?”姬延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来,在山谷里回荡。小校被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只剩两日粮!将军!降了吧!”
秦军阵中顿时骚动起来,前排士兵握着戈的手开始发抖。白起刚要下令斩杀小校,姬延的声音又响起来:“白起克扣军粮!私藏三车精米!昨夜粮营失火,他先救的竟是自己的酒肉!”
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戳中秦军士兵的怨气。几个老兵突然扔下戈,大喊着“降了”冲向联军阵前。连锁反应般,眨眼就有百余人跟着投降。
“斩!”白起拔剑劈翻最前的逃兵,血溅在盾牌上,却止不住更多人动摇。他这才明白,姬延根本没想硬仗,而是要先崩了他的军心。
三、瓮中捉鳖
午时刚过,秦军果然按捺不住,潮水般涌向东侧山隘。姬延站在隘口望楼,看着秦军前锋踏入预设的陷马坑,嘴角勾起冷笑:“史厌,信号。”
史厌敲响铜钟,三声长鸣后,山隘两侧突然滚下无数捆浸了油的柴草,火把落下的瞬间,烈焰如墙般升起,将秦军截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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