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立刻抬手:“行动。”
亲卫们像离弦的箭似的窜出去,两人一组,一组往粮草营跑,一组跟着姬延扑向军械库。姬延手里攥着刚才缴获的令牌,遇到巡营的秦军,直接亮牌:“戊班换防,借过。”
秦军迷迷糊糊的,看令牌没错,又被肚子里的绞痛折腾得没力气细想,挥挥手就放行了。到了军械库门口,守兵正抱着长矛打盹,姬延上前,短匕干脆利落地抹了对方脖子,动作快得没溅出半点血。
“撬锁。”他低声道。亲卫立刻掏出特制的细铁丝,三两下就把锁芯捅开了。军械库里果然堆着不少强弩,还有几桶箭矢,箭头上闪着蓝汪汪的光——淬了毒。
“硫磺粉撒箭头堆里,”姬延指挥着,自己则抱起一桶煤油往弩机上泼,“弩机怕火,一点就着。”
亲卫们手脚麻利,刚撒完硫磺粉,就听见粮草营那边“轰”的一声,火光冲天。军械库外顿时乱了起来,秦军的呼喊声、脚步声混在一起。
“点火!”姬延掏出火折子,“噌”地吹亮,往煤油浸过的弩机上一扔。
火苗“腾”地窜起来,硫磺粉遇火瞬间炸开,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姬延带着亲卫们往断崖方向退,刚到崖边,就看见史厌带着人在山道上与秦军缠斗,故意往断崖这边引。
“这边!”姬延大喊,挥手示意。史厌瞥见崖顶的黑影,立刻带人往这边冲,边跑边喊:“弟兄们跟我杀出去!往断崖跑,那边好突围!”
秦军被他们带着,一窝蜂地往断崖涌,等冲到近前,才发现崖顶空空荡荡,只有崖壁上晃动的藤蔓。独眼裨将捂着肚子追上来,看到火光和浓烟,气得哇哇大叫:“一群废物!被骗了!军械库!快去军械库!”
可等秦军赶到军械库,那里已经烧得只剩框架,强弩全成了黑炭。粮草营那边更惨,半仓粮草化为灰烬,剩下的也被浓烟熏得没法吃。
崖下,姬延和亲卫们顺着藤蔓往下滑,听见上面传来秦军的怒骂声,忍不住笑出声。
“陛下,您咋知道硫磺粉燃得快?”有亲卫好奇地问。
姬延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前在丛林里搞突袭,硫磺粉是标配,又能引火又能呛人,比火油好用。”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干粮塞给亲卫,“垫垫肚子,天亮前得赶到韩国边境,跟那边的人汇合。”
亲卫接过干粮,咬了一大口:“陛下,秦军这下损失大了,估计得老实好几天。”
“老实?”姬延冷笑一声,眼神扫过黑暗中的山林,“独眼裨将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会请援兵。咱们得赶在秦军主力来之前,把韩国的铁矿图纸拿到手——那才是真能让周室站稳脚跟的东西。”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姬延一行人已经隐入密林。崤山隘口的火光还在烧,浓烟卷着晨光,像条黑色的巨龙在山坳里扭动。
史厌抹了把脸上的灰,凑到姬延身边:“陛下,刚才山道上我看见秦军的新旗号了,是白起的先锋营。”
姬延脚步一顿:“白起?他怎么来了?”
“不清楚,”史厌摇摇头,“但看那样子,来的人不少。咱们烧了他的军械库,这梁子算是结死了。”
姬延忽然停下,转身看向崤山的方向,晨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从怀里掏出那枚虎纹哨,放在唇边吹了声,哨音清越,在林子里荡开很远。
“结死就结死,”他握紧哨子,指节泛白,“白起又如何?当年在丛林里,比他狠的角色我见多了。”他抬步往前走,速度比刚才快了几分,“加快脚程,韩国那边的接应还在等我们,不能让他们等急了。”
亲卫们立刻跟上,脚步声在林间敲出急促的鼓点。没人再说话,但每个人心里都憋着股劲——刚才夜袭的爽劲还没过去,又撞上白起的名头,非但没怕,反而像被点燃了引线,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日头升高时,他们已经走出密林,远远望见韩国边境的烽火台。姬延忽然抬手示意停下,从背包里翻出套粗布衣服换上,又往脸上抹了把泥。
“换衣服,抹点泥,装成流民。”他解释道,“白起的人肯定在查过往行人,别露了破绽。”
亲卫们赶紧照做,七手八脚换衣服时,史厌忽然指着烽火台方向:“陛下,那边有人挥手!是韩国的接应!”
姬延抬头望去,烽火台下果然有个身影在挥手,穿着韩国士兵的制服。他眯了眯眼,确认对方手里举着的是块绣着“周”字的绢帕——是约好的信号。
“走,”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率先往烽火台走,“到了韩国地界,就安全了。”
可刚走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密集得像雨点砸在地上。姬延猛地回头,看见远处的尘土扬起老高,隐约能听见秦军的呼喊声。
“他们追来了!”史厌脸色一变。
姬延却异常冷静,扯住要往烽火台跑的史厌:“别急,看他们的旗号——不是白起的主力,是独眼裨将带的残兵。”他忽然笑了,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包硫磺粉,“送他们个临别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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