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六卿果然带着西周君的印信求见,跪在殿外请罪。姬延没见他们,只让赵二传话说:“印信留下,西周君贬为庶人,迁居洛邑东郊,每月发两石粮,保他衣食无忧。”
“陛下这是……饶了他?”赵二有些意外,按之前的计划,本该严惩。
“杀了他,会让六国说我容不下旧臣。”姬延正在沙盘上推演秦军的动向,闻言头也没抬,“留着他,既能显仁德,又能让那些观望的诸侯松口气——毕竟,连背叛者都能活,他们自然更敢投靠。”他用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你看,秦国若攻来,韩魏必然唇亡齿寒,到时候不用咱们求,他们自会派兵相助。”
赵二看着沙盘上交错的箭头,忽然懂了:“陛下是想借势?”
“是造势。”姬延修正道,指尖点在沙盘中央的洛邑,“周室现在缺的不是兵力,是‘天下共主’的名分认同。秦国越强,六国越需要一个能牵头的人,这个人,只能是周天子。”
正说着,殿外传来喧哗,一个亲卫冲进来:“陛下!楚国使者带了十车丝绸求见,说要跟咱们结盟,共抗秦国!”
姬延抬头,窗外的夕阳正落在殿角的铜鼎上,映出一片暖金。他笑了笑,将手里的钢剑插回剑鞘:“你看,势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姬延像上了发条:白天和工匠们琢磨炒钢法,亲卫们的破甲弩很快换上了钢制箭头;傍晚接见各国使者,用不同的说辞应对——对韩国许以铁矿分利,对魏国承诺共同防御,对楚国则抛出“平分秦地”的诱饵。
他的特种兵思维在谈判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观察使者的微表情判断诚意,用精准的利益计算打破僵局,偶尔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方放松警惕,再突然抛出底牌。有次赵国使者想漫天要价,姬延直接甩出对方私通秦国的证据,吓得对方当场签下盟约。
“陛下,您这招‘虚实结合’,比兵法还厉害。”赵二在一旁看得咋舌。
“谈判和格斗一样。”姬延擦着手里的钢制匕首,“要看清对方的弱点,要么击溃他的防线,要么让他觉得‘跟着你更有利’。”他忽然想起前世在国际维和时,曾用三句方言混着英语,唬住了三个武装分子,原理其实相通。
半个月后,秦国的国书到了,不仅答应了粮换铁的条件,还额外送了一百名工匠——显然,秦武王终于认了这个“周天子”的威慑力。
姬延拿着国书,站在洛邑的城楼上。秋风卷起他的披风,远处的铁矿方向冒出黑烟,那是工匠们正在用新法治炼钢材。亲卫营的操练声、工匠坊的敲打声、各国使者往来的马蹄声,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片鲜活的声浪。
他忽然想起刚穿越时,躲在破庙里啃冷窝头的日子。那时的他,连明天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更不敢想有一天能站在这里,握着足以撬动天下的筹码。
“赵二,”姬延忽然道,“通知六卿,三日后召开会盟,就说周室要组建‘合纵军’,共守洛邑。”
赵二愣了愣:“现在?咱们的兵力还没……”
“够了。”姬延打断他,指尖在城砖上划出一道刻痕,“有时候,让别人相信你‘很强’,比真的强更重要。”就像特种兵执行潜伏任务,伪装的气场往往比真枪实弹更能唬住敌人。
三日后的会盟殿上,姬延穿着改良过的铠甲——肩甲加了钢片,腰甲刻着简化的龙纹,既保留了周天子的威仪,又透着不容小觑的锋芒。六国使者看着殿外列阵的亲卫(每人手里的强弩都亮着钢制箭头),再听姬延冷静地分配防御区域、粮草调度、军械补给,没人再敢把他当“傀儡天子”。
当最后一个使者签下盟约,姬延走出会盟殿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落在他脚下的台阶上。赵二捧着新铸的合纵军印信跟上来,忽然问:“陛下,您说咱们能守住洛邑吗?”
姬延低头,看着印信上“周”字的纹路,忽然想起前世部队的标语:“没有攻不下来的阵地,只有不够硬的拳头。”他握紧印信,掌心传来冰凉的金属感,却比任何时候都踏实。
“不是‘守住’,”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声音清晰而坚定,“是要让他们知道,周室的土地,谁也别想再动一寸。”
亲卫们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合纵军的旗帜缓缓升起,在风里猎猎作响。姬延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场,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破庙里发抖的少年了——他带着特种兵的灵魂,握着亲手锻造的锋芒,正一步一步,把属于周室的荣光,从历史的尘埃里,重新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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