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捂着流血的胳膊,刚爬上溶洞的碎石堆,就听见史厌在喊:“将军!樗里疾跑了!”
他猛地回头,只见被落石困住的秦军堆里,樗里疾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个被砍断的绳索在晃动。“追!”姬延咬着牙起身,短刀在火把下泛着冷光,“他跑不远,暗河方向有动静!”
刚才炸石壁时,他隐约听见水流声变急了,想来是暗河的支流就在附近。樗里疾要逃,必然会往有水路的地方跑。
“我带三人跟你去!”史厌迅速点了两个亲卫,弩箭已经上弦,“剩下的收拾残局,看好俘虏!”
小六子举着火把追上来:“将军等等我!我认得水性,暗河里的石头我熟!”
姬延没拒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跟上,小心脚下湿滑。”
暗河的入口藏在溶洞尽头的一道石缝后,被藤蔓遮掩着。小六子上前一把扯掉藤蔓,一股腥冷的潮气扑面而来。“就是这儿!”他指着石缝里流淌的暗河,水面泛着幽光,“这河通着外面的护城河,以前偷偷摸鱼时发现的。”
姬延用火把照了照水面,果然看见一串新鲜的脚印从石缝延伸进水里,水花还没完全平复。“他下水了,”姬延判断道,“史厌,你带一人沿岸追,看他有没有在下游登陆的迹象。我和小六子顺流追,保持联系。”
“小心点!”史厌担忧地叮嘱,“这暗河水流急,还有漩涡,不行就别硬撑!”
姬延点点头,解下腰间的绳索系在小六子腰上,另一端缠在自己手腕:“走。”
两人深吸一口气,先后钻进石缝。暗河水比想象中更冷,刚没到腰就冻得人打颤。姬延举着火把在前面探路,火光在水面晃出细碎的光斑,照亮了两侧湿滑的岩壁。小六子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左边有块尖石头,小心磕着!”“前面三米有个漩涡,绕着走!”
水流越来越急,姬延能感觉到脚下的鹅卵石在被冲走,得死死扒着岩壁才不至于被冲倒。他忽然停住,火把往前一送——水面上漂着块染血的布料,正是秦军军服的料子。“他受伤了,”姬延眼睛一亮,“速度应该慢了不少。”
小六子突然指着前方:“将军你看!前面有光!”
果然,暗河前方隐约透出微弱的光亮,像是出口。姬延加快脚步,却在转弯处猛地拽住小六子:“停!”
火把照出前方水面下的阴影——是网!一张隐藏在水面下的大网,边缘系在岩壁的铁钩上,显然是樗里疾提前布置的陷阱。“好险!”小六子后怕地拍胸口,“这网要是缠上,肯定被他拖走了。”
姬延摸出短刀,小心翼翼探进水里割断网绳。“他故意留着出口的光引我们追,自己怕是早从别的岔路跑了。”他分析道,“这网是拖延时间用的。”
割断最后一根网绳,两人继续往前,很快就冲出了暗河出口。外面是片废弃的芦苇荡,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冷冷的银辉。
“人呢?”小六子四处张望,突然指着芦苇丛,“那边有动静!”
姬延熄灭火把,两人猫着腰摸过去。芦苇丛深处,樗里疾正靠在一棵老槐树下包扎胳膊,伤口还在流血。他身边的亲兵倒了一地,看来刚才在暗河里受了不少罪。
“没想到你真敢追出来。”樗里疾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手里的匕首瞬间出鞘,“姬延,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
“你设埋伏害我,还问为什么?”姬延一步步逼近,短刀握得更紧,“今天要么你束手就擒,要么我送你去见阎王。”
“束手就擒?”樗里疾惨笑一声,猛地吹了声口哨。芦苇丛里突然窜出十几个秦军,个个举着刀扑上来。“我早说过,回音窟的埋伏只是开胃菜,这里才是正餐!”
小六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姬延却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别怕,按之前练的来。”他记得教过亲卫们小组战术——两人一组,一人主攻一人掩护。
“小六子,左后方!”姬延喊着,短刀先迎上最前面的秦兵。刀刃碰撞的脆响在夜里格外刺耳,他借力一拧,对方的刀脱手飞出,随即一脚将人踹进芦苇荡。
小六子反应很快,长戈横扫,逼退扑向他的两个秦兵,虽然紧张得手抖,却没乱了阵脚。“将军!右边还有!”
姬延眼角余光瞥见侧面有人偷袭,身子一矮,短刀从腋下反刺,正中对方小腹。“史厌怎么还没来?”他心里嘀咕,手上却没停,短刀翻飞,转眼间又放倒两个。
樗里疾趁机往后退,想借机溜走。姬延哪能让他跑了,虚晃一招逼退身前的秦兵,拔腿就追。“想跑?”
“拦住他!”樗里疾嘶吼着,自己却跑得更快。
就在这时,芦苇荡外突然传来喊杀声,史厌带着人赶到了!“将军,我们来了!”
秦兵们见状慌了神,腹背受敌。姬延精神一振,短刀更加凌厉:“小六子,封死他们后路!”
战局瞬间逆转。秦兵本就人数不多,被前后夹击,很快就溃不成军。姬延死死盯着樗里疾,像猎豹追羚羊般紧追不舍。两人一逃一追,跑出了芦苇荡,来到一片开阔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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