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兵权和禁军都在皇帝和萧夜澜手里,我们还能做什么?”一个稍显颓丧的声音响起。
“硬碰硬当然不行。”最初那个粗嘎的嗓子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兵权动不了,难道别处就动不了了吗?我听说,萧夜澜最近受了皇命,正在督办京畿一带的河道疏浚工程。开春之后雨水多,若是这河道出了什么岔子,淹了下游的万顷良田……”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阴毒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制造一场天灾,再将罪责引到萧夜澜身上。届时民怨沸腾,皇帝为了平息众怒,必然要拿萧夜澜开刀。好一招借刀杀人。
柳惊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她对萧夜澜没什么好感,甚至巴不得他倒霉。可她也清楚,河道决堤,淹没良田,遭殃的是下游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
她作为北国的特工,任务是搅乱南国朝堂,为北国谋利。但这个任务,并不包括用无数平民的性命作为代价。这是她身为“幽灵”时,就刻在骨子里的底线。
“此事风险太大,一旦败露……”那个颓丧的声音还在犹豫。
“富贵险中求!”粗嘎的嗓子打断他,“只要做得干净,谁能查到我们头上?此事我已有了计较,正缺一个有胆色、又有头脑的自己人去办。事成之后,太子殿下绝不会亏待我们!”
隔壁雅间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又被觥筹交错的声音所取代。显然,这个恶毒的计划,已经得到了默许。
柳惊鸿放下茶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必须阻止这件事。
不仅仅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更是因为,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任务被这些蠢货用如此粗劣的方式搅局。萧夜澜现在还不能倒,至少不能以这种方式倒下。他是她用来牵制南国朝堂的一枚重要棋子,这枚棋子的动向,必须由她来掌控。
就在这时,闻涛阁内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李学士拿出了那方他新得的端砚,众人围上前去,纷纷赞不绝口。
宋子安也挤了过去,他看着那方温润如玉的砚台,眼中满是痴迷和渴望。有人提议以这方砚台为题,众人各自赋诗一首,以助酒兴。
一时间,阁内墨香四溢。
宋子安也分到了一张纸,他提着笔,眉头紧锁,似乎想要一鸣惊人,却迟迟无法落笔。半晌,他将笔一摔,满脸涨红地灌下一大杯酒,颓然坐回了角落。
显然,他又一次在众人面前,感到了才华被压制的窘迫。
柳惊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正准备起身,以品鉴那方“鱼化龙”澄泥砚为由,去接触这个失意的年轻人。
然而,一个身影却比她更快一步。
隔壁雅间的门被拉开,那个说话声音粗嘎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来岁,身材微胖,一脸精明相,正是太子少詹事,王德。在太子党中,他以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着称。
柳惊鸿的动作停住了。
只见王德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走进了闻涛阁。他没有理会正在赏砚赋诗的李学士等人,而是面带微笑,一步步朝着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的宋子安走去。
柳惊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王德停在宋子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的笑容。他伸出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宋子安的肩膀上。
“宋公子,”王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可是觉得这满座的酸儒,配不上你的才华?”
宋子安猛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王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俯下身,凑到宋子安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怀才不遇,最是磨人。其实,想要出人头地,光有才华是不够的。有时候,还需要一点……机遇。不知宋公子,想不想要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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