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都办好了。”绿萼将衣物和剩下的银钱一一呈上,声音因为激动和疲惫而有些沙哑,“帖子已托长顺公公想办法送去李府。衣裳……奴婢看着这套还算妥帖,您试试合不合身。”
柳惊鸿拿起那件天青色的儒衫,触手丝滑冰凉。她看了一眼绿萼通红的眼睛和略显苍白的脸,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衣裳递还给她:“你先去歇着,一个时辰后再来伺候。”
“奴婢不累!”绿萼脱口而出。
柳惊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绿萼后面的话便堵在了喉咙里,只好乖乖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绿萼再进来时,精神好了许多。
柳惊鸿已经沐浴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素净清冷的脸,眉目如画,却因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而显得疏离。
绿萼上前,熟练地为她束发。平日里,她总是想方设法用精巧的发髻和华丽的珠钗来衬托王妃的美貌。今日,她却只是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将一头青丝高高束起,做成男子发式。
没有了云鬓花颜,那张脸的轮廓反而更加清晰分明。鼻梁高挺,唇形优美,一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竟真的有几分雌雄莫辨的俊逸。
接着,是换上那套儒衫。
绿萼抖开衣衫,伺候柳惊鸿穿上。衣衫的尺寸稍大,但穿在柳惊鸿身上,反而显得她身形清瘦,有种文弱书生的味道。绿萼又为她束上腰带,将多余的衣料细细整理平整。
在为她穿上皂靴时,绿萼忽然道:“王妃,奴婢在靴子里垫了一层软垫,您要站一天,或许会舒服些。”
柳惊鸿低头,看见绿萼蹲在地上,正一丝不苟地为她整理着靴口。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柳惊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从收集情报,到分析局势,再到制定计划,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将身边所有人都当成棋子或工具。
可绿萼不一样。
这个小丫头,会因为柳如烟的挑衅而气得浑身发抖,会因为她的命令而彻夜奔走,会因为担心她站得累,而在靴子里悄悄垫上一层软垫。
她不是工具,也不是棋子。她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真诚地,守护着她。
柳惊鸿站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少年郎”,面容清俊,气质冷然。他拿起桌上的一柄折扇,“唰”地一下展开,扇面上是几竿墨竹,疏影横斜。他学着记忆中文人雅士的模样,轻轻摇了摇扇子,动作还有些生涩,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和锋芒,却已尽数收敛,化作一片深潭。
“绿萼。”
“奴婢在。”
柳惊鸿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忽然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你看,我像个男人吗?”
绿萼看着镜中那个风姿特秀的“少年”,一时间竟有些痴了,她下意识地点头:“像……太像了!”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低下头。
柳惊鸿却发出一声轻笑,她合上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
“那便好。”
她转过身,天光从窗外照进来,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清风楼的这场戏,该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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