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大殿之内，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宁静。只有角落里千年沉香木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冰火两重天的奇异余韵。

苏夜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憋在胸口的浊气仿佛带着两位弟子的体香与道韵。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了那由万年温神玉打造、本该让他神清气爽的宝座之上。他抬起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右太阳穴。

左边，似乎还残留着仙凰神火那霸道而炙热的温度，如同烙印，带着古仙儿那份不顾一切的炽烈情感。

右边，则萦绕着轮回道韵那浩瀚而深邃、冰冷又包容的气息，如同星河流转，是沐曦那洞悉本质的“理性”关怀。

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又都威力惊人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碰撞，衍生出万千思绪。最终，都化作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中带着酸胀、仿佛神魂都被按摩过的奇妙余韵，久久不散。

“造孽啊！”

苏夜仰头，望着寝宫殿顶那绘满了周天星辰、蕴含无上阵法的穹顶，发出了一声饱含复杂情绪的长叹。这师尊，当得也太难了！不仅要传授道法，解惑答疑，还要时刻提防弟子们别出心裁的“孝心”冲击，这谁受得了？

……

与此同时。

仙凰殿内。

“砰——！”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殿宇的寂静。一只由九天琉璃玉打造、价值连城、平日里被古仙儿用来蕴养神火的玉盏，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晶莹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映照出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绝美俏脸。

“沐！曦！”

古仙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狠厉，那张艳绝尘寰的俏脸上，再无半分平日里的娇憨与明媚高傲，只剩下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她像一头被侵占了领地、夺走了伴侣的困兽，在铺着柔软绒毯的大殿里来回踱步，华丽的裙摆曳地，带起阵阵香风，胸口却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其内心极不平静。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啊？!”

“平日里一副清高模样，口口声声一心向道，不问世事！结果呢？结果比谁都骚！比谁都 shameless！简直是……是闷骚界的鼻祖！”

“还……还给我上课？！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失之于霸道，少了几分圆融’？‘过犹不及’？”

古仙儿捏着嗓子，极力模仿着沐曦那清冷平淡、却字字扎心的语气，气得浑身发抖，周身的仙凰神火都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将空气灼烧得噼啪作响。

“我呸！”

“你那叫圆融吗？你那叫闷骚！你那叫假正经！道貌岸然！虚伪！”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憋屈万分。自己辛辛苦苦，冒着被师尊责骂、被同门笑话的巨大风险，才灵光一闪，开创出的前无古人的“冲师新流派”，结果，转眼之间，就被沐曦那个女人学了去，还被她用那该死的“轮回大道”优化升级，反过来把自己给碾压了，踩着她的“成果”赢得了师尊更明显的赞许！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偷师！是赤裸裸的抄袭加超越！

发泄了一通后，满地狼藉。古仙儿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胸口不再那么剧烈起伏，但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

不，不能光生气。

生气，是弱者的表现，只会让沐曦那个女人看更多的笑话。

沐曦那个女人说得对，虽然她恨不得立刻用神火烧掉那女人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但她说的……关于手法、关于道韵运用的那些话……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一点点道理。

师尊最后的神情，的确在沐曦按摩的时候，更加享受，更加沉浸。那是做不得假的。

古仙儿缓缓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抬起微微颤抖的纤手，轻轻地覆在了自己那依旧因情绪激动而滚烫起伏的胸口上。指尖传来的，是惊心动魄的柔软与饱满触感，以及其下那颗砰砰直跳、充满了不服输意志的心。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之前在那寝宫中，那片属于自己的、同样骄傲的柔软，紧紧贴着师尊脸颊时那灼热的触感。还有师尊那瞬间变得急促的、带着男子灼热气息的呼吸……以及，自己当时那如同擂鼓般、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那种混合着羞耻、紧张、还有一丝隐秘快感的复杂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一抹醉人的、带着少女娇羞的红霞，不自觉地，再次爬上了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和修长的脖颈。

那种感觉……

那种与师尊肌肤相亲，气息交融，仿佛神魂都要被那阳刚气息灼烧、融化的感觉……

实在是……太美妙了。比任何灵丹妙药，任何神通突破，都更让人心神摇曳，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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