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正好。 天穹之上,那轮冰盘似的皎月,仿佛被无量清泉洗涤过亿万年,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垢,将亿万缕清冷澄澈的光辉,无私地洒向苍茫大地,笼罩着连绵起伏、气象万千的青云山脉主峰。
青云大殿,便矗立于此峰之巅,接天摩云,俯瞰万壑。
殿宇巍峨,通体以不知名的太古青金神石铸就,沉默地屹立于月华之下,流淌着岁月沉淀下的古老与威严。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寸建筑都暗合天道轨迹,寻常修士多看几眼,只怕都会神魂悸动,道心不稳。然而此刻,这象征着无上权柄与力量的殿堂,却静谧得可怕。
仿佛一片沉睡了万古的深潭,抑或一头蛰伏于混沌中的太古巨兽,连时光流经此处,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那份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沉寂。
唯有那从洞开的殿门外,如天河倾泻般涌入的清冷月辉,成为了这绝对静谧中唯一流动的光彩。它们穿透浩瀚云海,跨越无尽阶石,温柔而又冷漠地铺满了殿内那宽阔得近乎空旷的空间,照亮了悬浮于空气中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精纯灵气微粒,也为那正在光洁如镜、冰凉坚硬的万年养魂木地板上,一丝不苟、虔诚至极地匍匐前行的绝美仙躯,镀上了一层梦幻迷离、不似人间的圣洁光晕。
瑶曦。
曾是摇光圣地万众仰望、言出法随的圣主,统御亿万里山河,一念可决万千生灵命运。其容颜倾世,修为臻至圣人王境,屹立于东域修仙界金字塔之巅,光辉璀璨,令日月失色。
可如今,她褪去了所有象征地位与力量的华美霓裳与神圣冠冕,只着一身素白如雪、薄如蝉翼的轻纱。轻纱之下,那具曾被无数修士暗中遐想、被誉为东域第一仙躯的完美胴体,若隐若现,曲线惊心动魄,却在此时此刻,毫无保留地贴近冰冷的地板,以一种最卑微、最驯服的姿态,向前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瑶曦仙子的心,在狂跳。
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动太古神鼓,轰鸣声震得她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呼啸,冲击着她那早已寒暑不侵、万毒难染的圣体,竟泛起一阵阵陌生的、令人晕眩的燥热。
每向前一寸,她的心跳,便似乎要更快一分。那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被无限放大,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整座青云大殿都在随着她的心跳而共颤。
她的额头轻轻抵着微凉的地板,鼻尖萦绕的是养魂木特有的、能温养神魂的淡淡幽香。但这幽香此刻完全被另一种更为霸道、更为致命的气息所掩盖。
冰冷坚硬的万年养魂木地板,因其内蕴的无穷魂能与脚下布置的无上阵法,此刻却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柔软的云床,奇妙地抚慰着她紧绷的神经,承载着她全部的、孤注一掷的希望与那不可知的未来。
她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那属于宝座之上、那道身影的,淡淡的,似有还无,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大道至理的独特清香。那非世间任何已知的香料,也非寻常的体香,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达到极致后,自然散发的道韵显化。
那香味,比她闻过的任何仙葩神药、任何天地奇珍,都要醉人百倍、千倍。
只消吸入一丝,便让她道基深处的圣力微微沸腾,停滞已久的瓶颈竟有松动的迹象,灵魂更是如同浸泡在温热的仙酿之中,舒畅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让她沉沦,让她迷醉,让她心甘情愿地,摒弃所有骄傲与尊严,献上自己的一切,只求能靠近那香气的源头,成为那源头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近了。
更近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来自那九重台阶之上、宗主宝座之巅,那道平静得如同亘古星海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脊背、腰肢、乃至微微颤栗的腿弯上的温度。
那目光没有凡俗的欲望,没有贪婪的占有,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欣赏或评判。只有一种……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俯瞰着祭坛之上等待献祭的羔羊般的淡漠与超然。
而她,就是那最虔诚,也是最卑微,献上自身所有以为牺牲的祭品。
这个认知,如同最烈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神魂,带来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
瑶曦仙子的呼吸,变得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素白纱衣下的起伏曲线愈发惊心动魄。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羞耻感,与一种攀至顶点的兴奋与狂热,交织成汹涌的狂潮,猛烈地冲击着她苦修数千载方才稳固如神金的神魂识海。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从看到他一指抹平摇光圣地护山大阵,挥手间镇压三位闭关祖师的那一刻起,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淡漠扫过自己,却并未随手碾碎的那一刻起,这个疯狂的念头就如同魔种般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放弃一切,赌上所有,换取一个追随的机会。
从今往后,她的命运,将与这位强大得如同神明般的男人,彻底绑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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