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兴创诀:雷霆悟道破敌谋
日月轮转,光阴在岜沙寨的青山绿水间悄然流逝。自朱慈兴与郑成功通过纪神庙三重考验,已过去三月有余。这三个月,于岜沙寨而言,是风调雨顺、五谷渐丰的安稳时光;于朱慈兴而言,却是一段焚心沥血、脱胎换骨的修行岁月。
每日天光微亮,朱慈兴便会与郑成功一同踏入后山密林。林间晨雾未散,草木含露,他依《纪家诀》“草木通灵”之法,指尖轻触草叶,便能感知其脉络中流淌的生机;耳贴古木,可听闻树皮下年轮生长的细微声响。郑成功则专注于“百兽归心”的修炼,常与寨中猎手一同入山,仅凭一声长啸,便能引来群鸟盘旋、走兽驻足,那柄从水牢带出的铜刀,如今在他手中,既能斩荆棘,亦能借兽群之势,平添几分野趣与威慑。
待日头升至中天,二人便回到寨中竹楼。竹楼是阿雅婆特意为他们搭建的,依山傍水,楼下便是潺潺溪流,楼上窗明几净,摆着两张木桌,一张铺着《纪家诀》的星辉卷轴,另一张则放着那部从莽白地宫带出的《永乐大典》核心残卷。残卷以桑皮纸装订,边角早已磨损,字迹却依旧清晰,只是许多字句旁,都被朱慈兴用墨笔圈点批注,密密麻麻,可见他钻研之深。
白日里,二人常就两部典籍中的疑难之处相互探讨。郑成功虽更擅武道与兵法,却也能从实战角度提出见解,偶尔一句“若此能量可借山势引导,或能在战场布下困敌之阵”,便能让朱慈兴豁然开朗。到了夜晚,郑成功或是练掌,或是钻研航海图,朱慈兴则独坐竹楼,就着松明灯火,将两部典籍反复比对揣摩。
松明的火光跳动,映在他专注的面庞上。《纪家诀》的书页间,常夹着几片新鲜的草叶、兽毛,那是他白日里感悟自然时留下的印记;《永乐大典》残卷旁,却堆满了竹简与炭笔,上面画满了扭曲的符文、交错的线条——那是他尝试推演能量流转的轨迹。
这两部典籍,恰似天地间的两极。《纪家诀》源于上古,讲究“天人合一”,引导修炼者以自身内息为引,沟通草木之灵、百兽之心、天地之威,其力磅礴如江海,却往往凭心念而动,失之精细。就如他曾尝试引山间溪水浇灌干涸的农田,一念之下,溪水便奔腾而至,却险些冲垮田埂;欲借风力传递消息,风势骤起,竟将寨民晾晒的衣物吹得漫天飞舞。
而《永乐大典》残卷中的“龙渊”理论,却如一把精密的刻刀,深入探究能量(炁)的本质。其中记载,“炁者,天地之精也,可聚可散,可转可化”,更有前代智者推演出的“太初元胎”(即能量核心)构想,辅以复杂的符文矩阵,试图将无形的“炁”转化为有形的力,甚至定向释放。只是这些理论大多停留在纸面上,那些符文如天书般晦涩,矩阵结构更是错综复杂,朱慈兴曾尝试以指尖内息驱动一枚最简单的“聚炁符”,结果内息刚触符文,便如脱缰野马般乱窜,险些震伤经脉。
“为何二者不能相融?”这念头如同一颗种子,在朱慈兴心中生根发芽。他常常枯坐至深夜,手指在虚空中勾勒着能量脉络图,脑海中一边是《纪家诀》里“天地共鸣”时的浩瀚意境,一边是“龙渊”启动时那毁天灭地却又短暂失控的紫色雷光。松明燃尽,他便以《纪家诀》心法引月华入体,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推演,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惊觉一夜已过。
竹楼内,渐渐多了些奇特的景象。有时是桌上的竹简突然无风自动,排列成奇异的阵型;有时是盏中的茶水泛起涟漪,凝结成冰晶又瞬间融化;更有一次,他尝试融合两种心法时,体内内息骤然岔乱,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嘴角渗出鲜血,桌上的炭笔被气浪掀飞,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郑成功与阿雅婆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阿雅婆每日都会炖好药膳,亲自送到竹楼,看着朱慈兴喝下,才放心离去;郑成功则在竹楼外值守,若听到里面有异动,便立刻推门而入,却往往见朱慈兴摆摆手,笑道:“无妨,只是推演时出了点小差错,休息片刻便好。”
他的身形日渐消瘦,颧骨微微凸起,眼底也泛起淡淡的青黑,唯有那双眼睛,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星辰,越来越亮,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转机,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那夜,狂风呼啸,卷起竹楼的窗棂,发出“哐当”的声响。暴雨如注,砸在屋顶的茅草上,噼里啪啦,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漆黑的天幕,如银蛇般盘踞在山巅,紧接着,“轰隆”一声惊雷,震得竹楼都微微颤抖,桌上的残卷与竹简纷纷掉落。
朱慈兴却没有去捡,而是推开窗,立于窗前。狂风裹挟着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他却毫不在意,反而闭上双眼,放开身心,以《纪家诀》“天地合一”之境,去感受那雷霆中的力量——那是一种至阳至刚的能量,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却在摧毁之后,又隐隐透着新生的气息,就如枯木逢春,劫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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