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从降头师身上搜出的密函和翡翠扳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那枚翡翠捏碎。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仿佛要喷出火来,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陛下!国姓爷!”王秀奇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器,“审出来了!那妖道骨头虽硬,挨了三十鞭子都不肯开口,但藤甲兵的‘蚁刑’让他开了口!”他口中的“蚁刑”,是番社对付叛徒的酷刑——将人绑在蚁穴旁,让食人蚁顺着伤口钻进身体,那种痒痛比凌迟更难熬。
“指使他的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新任总督——范德林!”王秀奇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是那个三年前从热兰遮城逃走的杂种秘书!当年他带着荷兰人的账簿跑了,我们都以为他死在了海上,没想到这狗东西竟摇身一变成了总督!”
他举起那枚在幽暗灯光下泛着阴冷绿光的翡翠扳指,上面雕刻着一只扭曲的鹰,鹰嘴处镶嵌着一点血红的珊瑚,“这扳指,是清虏福州将军达素的心腹信物!那妖道招供,达素给了范德林承诺:只要能除掉陛下和东宁的核心战力,台湾北部所有荷兰商馆的独占权归他,再加吕宋三座香料岛!范德林这狗贼,用这妖道和邪术,就是要拖住我们,等清虏和荷兰舰队追上来,前后夹击,彻底绞杀东宁!”
“范德林!”朱慈兴眼中寒光爆射,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瞬间勾起了玳瑁屿血战的记忆!那个胸前挂着熔铸万历通宝的亵渎十字架、眼神怨毒的金发身影,那个在热兰遮城废墟里狂笑的刽子手!新仇旧恨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翻腾,让他手臂上的伤口都疼得更厉害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舱壁上,震得木屑簌簌落下,在地上积成一小堆,“这邪术根源,必在范德林处!他人在何处?!”
“妖道招供时,已经快断气了。”王秀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怒火,声音却依旧带着颤抖,“范德林根本没留在巴达维亚!他知道我们迟早会打回去,带着荷兰残存的主力舰队,还有他搜罗的一批邪术师——有爪哇的黑巫,有葡萄牙的传教士叛徒,甚至还有几个被他胁迫的华人方士,以及爪哇土王提供的‘血祭品’——足足两百个俘虏,逃往了苏门答腊岛西海岸一处极其隐秘的荷兰种植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那里原本是种胡椒的,现在…现在被他改造成了炼制邪术和‘人蛊’的巢穴!妖道说,范德林要用无数生魂和邪物,养出一只‘百鬼蛊’,作为对抗陛下的最后武器!他还说…那里的胡椒藤下,埋的不是肥料,是人的骸骨!”
舱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鲸油灯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朱慈兴缓缓站起身,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他知道,这场仗躲不过去了,不仅要面对枪炮与舰队,还要踏入那片由骸骨与邪术构筑的地狱,亲手斩断这附骨之疽的根源。
“冯保,”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传令下去,船队改道,直奔苏门答腊!”
“陛下,那种植园地势险要,又有邪术…”冯保欲言又止。
“就是刀山火海,孤王也要闯一闯。”朱慈兴望向舱外,漆黑的海面上,只有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范德林想用邪术毁了东宁,孤王就用他的骨头,给东宁的土地当肥料。”
他的目光落在郑成功身上,后者虽然虚弱,却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周老拐默默收拾着铜盆,将那些蠕动的虫卵用烈酒浇透,点燃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微的哀嚎。
王秀奇握紧了手中的翡翠扳指,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船队在夜色中悄然转向,朝着苏门答腊的方向驶去,甲板上的士兵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地狱,但每个人的腰间,都多了一小包雄黄和艾草——那是对抗邪术的最后防线,也是他们必须守护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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