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砸在冰霜屏障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柳摇手腕微颤,剑气凝于掌心,将最后一块坠石挡在半空。她未回头,只低声道:“停步。”
谢无涯残玉悬于腰侧,玉光微敛,护在身后的苏灵与林风同时止步。洞窟深处的震动仍未平息,裂口边缘的血色符文如活物般蠕动,一缕幽光自缝隙中渗出,映照出前方石台上的残破银笛。笛身断裂处泛着暗金光泽,铃舌轻晃,无声无息。
林风指尖微动,青玉笛贴于掌心,血脉中那股熟悉的悸动愈发清晰。他向前半步,却被苏灵按住手腕。她目光凝在裂口深处,声音极轻:“有东西……在呼吸。”
话音未落,裂口骤然扩张。一道庞大虚影自深渊中升起,通体如墨,轮廓模糊,却透出上古凶兽般的威压。那影子未动,仅双目睁开,金瞳如日轮悬空,四周空气瞬间凝滞,灵力如被冻结。
谢无涯残玉微震,玉面浮现一道裂痕。他眉心一跳,低声:“魔气不纯,是封印之灵。”
柳摇剑尖垂地,幽冥剑气自剑柄蔓延至肩头,黑猫形态的剑灵竖瞳紧缩,低语:“它认得这把剑。”
兽影仰首,发出无声咆哮。气浪席卷洞窟,石壁符文寸寸崩裂,碎石如雨坠落。柳摇剑气再凝,冰霜屏障撑至极限,挡下头顶轰然砸落的巨岩。她目光锁定兽影,冷声道:“林风,笛音引它。”
林风咬破舌尖,鲜血滴落笛身。青玉笛抵唇,三声短促音律破空而出,音波如涟漪扩散,直击兽影双目。兽影动作一滞,金瞳微缩,低吼声转为共鸣般的震颤。
就在此刻,林风袖中银铃轻响。他猛然抬头,只见兽影虚影背后,一座古老图腾柱缓缓浮现,柱身刻满逆向符文,中央纹路与他幼年所绘封灵咒完全一致。
兽影低头,目光落在林风眉心。那一瞬,血脉如沸,林风只觉丹田深处有东西苏醒,顺着经脉直冲识海。他踉跄一步,却被苏灵扶住。
“它在看你。”苏灵声音微颤。
兽影缓缓俯身,前爪轻触地面。刹那间,整座洞窟的符文同时亮起,逆向流转的纹路如血脉复苏,自地面蔓延至石台,最终汇聚于那截残破银笛。
笛身嗡鸣。
柳摇掌心一热,鲛人泪镶嵌的剑柄骤然发烫。她毫不犹豫,剑锋划过掌心,鲜血顺剑身流下,滴落在银笛断裂处。血珠未散,反被笛身吸收,兽纹骤然亮起,金光如焰,顺着符文回路逆流而上。
兽影发出一声低沉长吟,虚影开始凝实。墨色褪去,化作一袭古纹兽袍的老者。他身形高大,额心烙着一道银色圣纹,双目如渊,落于林风身上时,竟泛起一丝波动。
“三百年了。”老者开口,声音如远古钟鸣,在洞窟中回荡,“终于等到血脉归位。”
林风呼吸一滞。
老者抬手,指尖轻点林风眉心。一道金纹自皮肤下浮现,形如铃纹,与银笛上的印记同源。他低语:“御兽宗第七圣子之血,未曾断绝。”
苏灵指尖银针微颤,目光扫过老者周身。她忽然道:“你体内有焚心咒残痕。”
老者眸光微动,未答。
谢无涯残玉微转,玉光扫过老者周身,却未察觉魔气。他沉声道:“若你是守护者,为何被封于此?”
老者缓缓转身,目光掠过石台,落在符文裂痕上。他未语,只抬手,掌心凝聚一道金光,轻轻按在地面。
符文裂痕中浮现出几行古字——
“御兽宗七圣子以血祭阵,封印叛徒。”
苏灵瞳孔微缩。
柳摇收剑入鞘,肩头黑猫跃下,轻盈落在老者掌心。幽冥鼻尖轻触其掌纹,随即低鸣一声,化作剑形,剑尖轻点符文,金光流转,显现出更多残句——
“天道盟主……出自玄剑仙宗。”
老者目光缓缓移向谢无涯背影,未语。
洞内寂静。
柳摇抬手,将幽冥召回肩头。她看向老者:“你为何现身?”
老者目光落回林风身上,声音低沉:“我等的不是你们,是血脉觉醒之人。天道盟已动,五大仙宗地脉将断,唯有御兽之术可破其阵。”
林风握紧青玉笛:“你认得这笛?”
老者点头:“此笛乃初代圣子信物,断裂之日,便是封印启动之时。如今它因你而鸣,说明你已承其命。”
苏灵忽然道:“若你是守护者,为何不早些现身?若三百年前便出手,御兽宗何至于灭?”
老者沉默片刻,额心圣纹忽明忽暗。他低声道:“我非不能出,是不能信。”
“当年七圣子中,有三人叛出,以血祭阵,将我封于此地。我若贸然现身,恐再遭算计。”
林风声音微哑:“那现在为何信我们?”
老者抬手,指尖划过林风眉心金纹:“因你眉心之印,唯有初代血脉可启。此印一现,便是天命所归。”
柳摇冷眼旁观,忽道:“你既知天道盟将动,可有对策?”
老者摇头:“我被封三百年,灵识残缺,仅存守护之念。但我可助他觉醒御兽之术,唤醒沉睡于血脉中的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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