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边缘磨得发亮的老铜钱落在石桌上,铜绿斑驳。
松溪子指尖一点,铜钱在桌面上转了个圈,稳稳定下卦象。他眯眼瞧了瞧,笑道:“汪小友,回去之后,好事将近啊。
不过老夫得劝你一句好事多磨,到时候可别忘了请老夫喝杯酒。”
汪桐当场懵了,盯着那三枚铜钱眨了眨眼,脑子里跟塞了团浆糊似的:好事?
什么好事?满肚子疑惑,愣是没琢磨透松溪子这话的意思。
他哪儿知道,松溪子这一卦,比什么天材地宝都金贵。
多少修士踏破门槛求他算一卦,都被他拒之门外,今日这随口一卜,已是天大的机缘。
汪桐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松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您当初为啥非要让我带着松泉来这西漠一趟?”
松溪子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沉了些:“泉儿这孩子,打小就是我一手带大的,性子太软,做事瞻前顾后,半点不敢担事。”
他瞥了眼一旁头快埋到胸口的松泉,继续道,“这趟来西漠,是他的情劫。
他心里揣着话不敢对明心说,日日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必定滋生心魔。
我们修仙者,行事就得坦坦荡荡,哪怕是魔修,杀人也杀得干脆利落,从不让心事绊住脚。
他这情劫若是过不了,往后修为越深,心魔越重,等突破元婴时,便是九死一生。”
说到这儿,他看向汪桐,眼神里满是认可:“而汪小友你,做事果敢,哪怕是错了,也敢一条道走到黑,从不含糊。
唯有你这种性子,才能推着泉儿往前迈一步看来,老夫没看错人。”
松泉听得脸颊发烫,头埋得更低了,偷偷抬眼瞟了明心一眼,见她也正看着自己。
明心抿着嘴,眼底藏着笑意,伸手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
松溪子将茶盏搁在桌上,站起身:“汪小友,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去吧。在这里耽误的时日,实在太多了。”
汪桐连忙点头:“听松前辈的!不过明日下午再走行不行?上午我想去街上买些东西,带回去给师门的师弟师妹们分分。”
“好。”松溪子颔首应下,“那明日下午,我们便动身。”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千佛城的早市热闹得很,他从东市逛到西市。
给山老头挑了三坛封着红布的佛酒,那酒是用西漠特有的菩提叶酿的,据说喝了能清心。
给师姐选了条三阶下品的驼绒毯,毛色银白如霜,摸着手感软糯,还能自动聚温,最适合师姐打坐时用。
给师傅则挑了串戈壁玉珠串,颗颗莹润,还配了个刻着梵文的铜制香炉,新奇又雅致。
等汪桐回去日头已过正午,松溪子一行人早已收拾妥当。就见了凡长老赶来送行,手里还攥着串佛珠。
“松道友,不再多住几日?这才刚来,怎么就匆匆要走?”
松溪子拱手笑道:“不了不了,宗门还有事要忙。下次再来,咱们定要找个清净地方,好好畅谈一番。”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了凡长老笑着应下,引着众人往传送阵走去。
传送阵旁灵光流转,汪桐翻身骑上云蹄子,拍了拍驴脖子,抬头问:“了凡长老,晚辈想去海域的金鳌岛,不知这传送阵能否直达?”
“能是能,就是路途远,得耗些灵石。”了凡长老抬手在阵眼处一点,补充道,“放心,定能给你传送到岛上。”
“那就多谢长老了!”汪桐拱手道谢,转头冲松泉、明心挥了挥手,“回见啊!有空来金鳌岛找我玩!”
话音刚落,传送阵骤然亮起刺眼的灵光,光晕裹着汪桐和云蹄子,不过瞬息,两人便消失在阵中。
这一趟传送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汪桐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光影乱晃。
等脚下终于落地时,他踉跄了一下。
汪桐没管它,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带着湿意的咸腥味扑面而来,混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熟悉得让他心头一暖。
这不是千佛城的禅意,也不是西漠的干燥,是金鳌岛独有的、属于家的味道。
往蛟龙宫方向飞去。到了蛟龙宫一路上,不少蛟龙宫的弟子见了他。
都笑着打招呼:“汪师叔回来啦?这趟出去可够久的!”
“汪师弟,你肩上这头驴怎么瘦了?”
汪桐一一笑着回应,脚步没停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瀚海阁找楚寒月。
到了瀚海阁,楚寒月办公门口,汪桐眼珠一转,故意捏着嗓子,装出一副尖细的声音。
轻轻敲了敲门:“楚长老,弟子有要事禀报,能不能进来?”
屋里立刻传来一道清冷又严厉的声音:“进来。”
汪桐憋着笑,故意弓着背,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刚走到桌前,他“哎呀”一声。
手一歪,直接把楚寒月手边的茶盏打翻了——茶水顺着桌沿流下来,溅湿了桌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楚长老,弟子笨手笨脚的!”汪桐连忙摆出慌乱的样子,作势要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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