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到香炉旁,汪桐拉着松泉赶紧上了三炷香。
借着插香的功夫扫了圈四周庙内的莲台早已摆好,铺着明黄色的锦缎,周围还空着几片地方,应该是给长老们留的。
他拉着松泉绕到莲台后侧的角落蹲下,这里既能看清台上的人,又不容易被注意到。
松泉蹲得腿发麻,刚想抱怨,就听见人群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长老们来了!长老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自动退到两侧,纷纷弯腰行礼。
汪桐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庙门口只见一群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缓步走来。
为首的是个白眉长老,手里捻着佛珠,后面跟着七八个和尚,步伐整齐,僧袍扫过地面,没半点声响。
他一个个看过去,心跟着提了起来,直到最后一个身影出现,汪桐的眼睛猛地亮了是法海!
他依旧是独腿独臂,腋下拄着根乌木拐杖,断袖掖在腰间,一步一步走得稳当,脸上没什么表情,混在和尚堆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来了就好。”汪桐悄悄松了口气。
和尚们依次走上莲台,白眉长老先站定,双手合十,声音洪亮:“诸位施主,今日恰逢十五。
贫僧与众位师弟来此讲经,愿以佛法渡化众生,解世间烦恼”
他讲的是寻常的因果轮回,人群听得虔诚,时不时有人点头附和。
后面几个长老轮流上前,或讲慈悲为怀,或讲行善积德,语气平和,听得人心里发暖。
松泉听得入神,还偷偷跟汪桐说:“这长老们讲得真好,比寺里的经好听多了。”
汪桐没接话,眼睛始终没离开法海。终于轮到法海上前。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莲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众人,那眼神冷得像冰,跟之前在罗汉堂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诸位施主,”他开口,声音比其他长老沉了几分,没了往日的平缓,反倒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方才诸位师兄讲慈悲,讲善念,可贫僧今日要讲的,是‘斩恶’。”
台下众人愣了愣,有人小声议论起来,松泉也皱起眉:“怎么突然说斩恶?”
法海没管台下的骚动,继续说道:“世间万物,并非皆可渡。
妖兽者,性本恶,嗜杀成性,以生灵为食,扰世间安宁,此等恶物,绝非慈悲能化。”
他顿了顿,拐杖往地上一拄,发出“笃”的一声闷响,“若遇妖兽,切记不可手软,当斩立决!
唯有除尽妖兽,方能护一方清净,保众生平安此乃大义,而非杀孽!”
这番话讲得掷地有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之前小声议论的人都闭了嘴。
汪桐骂道“放屁,他妈的,从未杀生害命你就要杀”山老头的伴侣,性情温和,从未害过人。
法海这话,分明是在为自己的杀戮找借口!
松泉也听出了不对劲,凑到汪桐耳边压低声音:“这个和尚怎么跟疯了一样?哪有和尚天天喊着斩斩杀杀的?”
汪桐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莲台上的法海。
法海话音落定,众僧便整肃衣袍,准备各自离去。
汪桐忙拽住身旁的松泉,压低声音急道:“松泉,你先回去,我有事情了。
快走吧,别跟着我,你在这儿帮不上忙,反而会让我分心。”
松泉望着汪桐眼底满是担忧,嘴唇动了动,终是只凝声叮嘱:“我知道了,你自己千万要当心,别硬来。”
“放心,我有数。”汪桐拍了拍他的手背,待松泉随着僧群转身走远,自己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众僧身后。
前方,白眉长老忽然停下脚步,回身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布道已毕,你们各自寻一处村落继续宣讲佛法。
法海师弟,你便去小山村吧,那儿离此最近,你腿脚不便,少走些路。”
法海闻言,忙停下脚步,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多谢师兄体恤。”
白眉长老挥了挥手,语气和煦:“都是同门,何须言谢?快去吧,早去早回。”
话音刚落,众僧便四散开来,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法海也不再耽搁,指尖掐诀,脚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直接凌空飞起,缓缓朝着小山村的方向掠去。
汪桐不敢怠慢,紧紧跟在后方,借着林木的遮蔽,始终与他保持着一箭之地的距离。
又追出数里,四周渐渐荒僻,连半户人家的炊烟都看不见。
汪桐见状,指尖飞快划过眉心,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不过瞬息之间,他的身形容貌便变了模样,竟与王丹一模一样。
他望着法海远去的背影,心里涩然默念:“兄弟,对不住了。”
念罢,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前去,扬声唤道:“前面那位长老,还请慢走!我有一事不明,想向长老请教!”
法海闻声回头,便缓缓停下身形,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客气了,不知你有何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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