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个练气期弟子眼尖,一眼瞥见他探出来的脑袋,当即拔高声音喊“是汪桐长老!汪长老,求您为我做主啊!”
这一嗓子瞬间点燃了楼下的人群,千百道声音汇成洪流:“汪长老!我要告李长老克扣丹药!”“汪长老,张长老强占我的法器!……”
汪桐头皮发麻,“砰”地一声关上窗户,低声骂了句:“特么的云清风这个老狐狸!这是把我当刀使啊,真怕我活得久!”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眼睛一亮,转头看向郭江辉“你现在就去把所有状纸收上来,一五一十查清楚。
记住,凡是背后有宗门大人物撑腰、有硬后台的,先把状纸压着,别碰。
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立刻按规矩拿下审讯,明白吗?”
郭江辉脸上的激动瞬间褪去,眼神里多了几分失望,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着头应了声:“知道了。”
汪桐见状,翻身骑上一旁蹄子,他拍了拍郭江辉的肩膀,声音放轻“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好。
之前得罪了星云真人一个元婴期,已经够悬了,要是再把其他长老都得罪遍。
咱们这群人迟早被宗门容不下,到时候可不是丢差事,是掉脑袋的祸事,懂吗?”
郭江辉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汪哥,我这就去办。”
汪桐又转向郑书文,语气严肃:“他们审出来的案子,你逐个检查一遍,把卷宗整理好,送到我的洞府。
记住,必须经我过目,才能定案处理,不许擅自做主。”
“放心吧汪哥,错不了!”
汪桐俯身,在云蹄子耳边低语:“别耽搁,直接传送到洞府,这次麻烦不小。”
云蹄子打了个响鼻,四蹄轻轻一点,身下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云雾,整头驴连同背上的汪桐,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便出现在了汪桐的洞府院内。
汪桐翻身下去,脚步虚浮地走进内室,“扑通”一声倒在寒冰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胸口还在因为刚才的混乱起伏。
越想越气,又忍不住骂了句:“云清风这老东西,下次再坑我,非得给他找点不痛快不可!”
旁晚郑书文的声音出现在汪桐洞府门前,带着几分急促的“汪哥,汪哥”。
汪桐关闭阵法。郑书文一进门就将怀里揣着的厚厚一叠状纸“啪”地拍在石桌上。
“汪哥,你快瞧瞧!”郑书文抹了把额角的汗,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急切,“这是弟兄们能精简出的所有能办的案子。
里面那些寻衅滋事的、占了灵田不还的,修为最高也才筑基,你看这么安排行不行?”
汪桐瞥了眼那摞能挡得住半张石桌的状纸,太阳穴当即突突跳了两下。
汪桐本就懒惰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行,让郭江辉去处理吧。”
“哎!”郑书文麻利地将状纸重新叠好,揣回怀里时忍不住絮叨,“汪哥你是不知道,今天执法殿那门槛都快被外门弟子踩平了!
一群人挤在门口,吵着要见你,别人想接案子,那群弟子死活不肯。
说只有汪长老断案,我们才放心,硬守着殿门等你,最后还是我哄着说你在闭关,才把人劝走。”
这话入耳,汪桐只觉得头更痛了。他当初接下执法堂的差事,本是想低调行事,哪料云清风直接把自己名字说出去了。
“往后我不去执法殿了,你们有事直接来洞府找我,免得再被人围堵。”
“好嘞汪哥!”郑书文见事情都交代清楚,躬身退了出去。
汪桐总算得了清净,当即盘膝,正要吸纳修炼,门外却突然炸开一片嘈杂“汪桐长老!求您出来替我们做主啊!”
“汪长老,张执事吞了我们的月例灵米,您可得为我们申冤!”喊声此起彼伏,震得洞府门都微微颤抖。
汪桐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他攥紧了拳,心里把云清风骂了千百遍若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如今哪会被吵得无法修炼!
既然躲不过,汪桐索性来了招冷处理。任凭门外如何吵闹,他自岿然不动,既不开门,也不回应,只守着洞府修炼。
起初几日,门外的人能从清晨守到深夜,后来见始终等不到人,渐渐就少了些。
到了第十日,只剩两三个执着的弟子还在门口徘徊。
整整一个月后,洞府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可谁也没料到,这冷处理反倒让汪桐的威名更盛了。手下郭江辉办的案子桩桩件件都查得明明白白,赃款尽数追回。
眨眼间,半年就过去了。这日清晨,汪桐刚结束修炼。
就听到门口传来郑书文略显急促的声音:“汪哥!里头有人来禀告,说您那本命灵宝炼好了,让您赶紧去一趟!”
汪桐在屋中听见门外动静,身子先是一僵,连呼吸都顿了半拍这些日子被门口外门弟子的骚扰吓怕了。
直到辨出是郑书文的声音,慢慢走了出去,脑子里这才恍然记起本命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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